“三当家,他醒了。”
赵鹤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双手被一条麻绳缚在背后,全身湿漉漉的,鹤冲天不知所踪。
他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小刀,却看到骆元玉在他身旁。他低垂着头,双手双脚分别被三根铁链捆缚着,形意无极棍也不在他身边。
“叫你小子横,连我们迷魂水寨的船也敢劫,等着做这岷江的水鬼吧。”
一把折扇当头砸在骆元玉头上,骆元玉闷哼一声,眼中红丝暴涨,狠狠地瞪着那书生。
“快说,你们把船上原来的人弄哪儿去了?不好好交代,有你好受!”
折扇眼看又要敲在骆元玉的头上。骆元玉头一偏,一口咬住那折扇。
那书生试着连拔了几次,也没有从他口中拔出,顿时脸涨的通红,大叫道:“来人,把他的牙给老子敲碎了!”
“是!”
他身边的两个喽啰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锤,走向骆元玉。
骆元玉吐出折扇,冷哼道:“是男人,就单挑,来阴的算什么?”
书生从一个喽啰腰上取出把朴刀,举刀架在骆元玉肩上:“是你们先伤我兄弟,再不老实交代我兄弟下落,先卸下你一条胳膊。”
两名下属纷纷点头,高举小锤:“为六当家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周围的喽啰受到感召,也纷纷举起兵器呐喊助威。
赵鹤见那两人已来到骆元玉跟前,眼看真要敲碎他的门牙,忙叫道:“我们上船时只看到一个头戴兰花面罩的女人在船上,真的没有看到其他人。”
“谁能证明?”
“当时只有我们三个人在。”
“那算个鸟。”
书生举起朴刀用眼神示意手下。手下会意,两柄小锤一齐向骆元玉牙齿敲去。
“且慢动手!”
一人从远处走了过来。那人看样子大约四十来岁,国字脸,背着一根绿色鱼竿,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一副渔翁打扮。
“二哥,这两人把六弟给害了。”
“你又冲动了。我说了多少次,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人。咱们迷魂水寨向来不随便杀人,如果杀错,那后悔都没用。”
那人走到书生跟前,目光在赵鹤和骆元玉两人身上徘徊,最终停留在骆元玉身上。
“这不是老六的船吗?这还不算证据?他们肯定知道他的下落。咱们先把他们放到水里泡上三个时辰,看他们交不交代。”
“听说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人呢?”
“那女的是好样的,游了那么久,上岸后还能赤手空拳打翻几个弟兄,我想收了做小妾。现在正在我的房里。”
那渔翁神色不悦道:“大哥定下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那书生低下头道:“我不敢忘。”
“无论六弟是否为他们所害,那女的都不能动,知道吗?咱们迷魂水寨几时干过这种不耻的事了?”
书生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赵鹤和骆元玉破口大骂,口水都喷到了赵鹤的脸上。
“你们快点交代,小心老子将你们那话儿切了喂鱼。”
赵鹤听到小刀在他屋里时,背脊都凉了,再听到这话更是菊花一紧,一时忘了自己身有武功,颤声道:“你。。。。。。想。。。。。。怎么样了?”
“你要是不说出我兄弟下落,我就把那女的,嘿嘿嘿。。。。。。然后再把你们切切切。。。。。。”
赵鹤见他比划来比划去,不禁又气又怕,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骆元玉猛振双臂,振得铁链不住晃动,瞪着他道:“都说迷魂水寨是黑道中的白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不过都是些不分黑白,卑鄙下流的东西罢了。”
书生接过下属的小锤,上前一步,怒吼道:“你说什么?”
“你们是什么,自己清楚。”
那渔翁向书生摇了摇头,书生放下了铁锤。
“先给这两位朋友松绑,再将那姑娘带到这里来。”
渔翁交代了一声,两个喽啰顿时给赵鹤两人松绑。一旁的书生脸上写满了不悦,见有人要去他房里,拦下那人:“我自己去!”说着,狠狠地瞪了骆元玉一眼,随后走向不远处的一间土屋。
“两位朋友,我叫余三白,因为略通水性,江湖上给了个诨号叫七尾鱬,刚才那是我三弟倒海蜃糜壬言,为人莽撞了点,还请见谅。”
赵鹤见他为人和善,说话也客气,心情也稍稍平复。
“这船本是我六弟的,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们都很担心。”
正说着,糜壬言带着小刀走了过来,小刀还是一身白衣,全身湿漉漉的,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怜,一时间吸引了在场所有男性的目光。
小刀闭着眼,死死地咬着嘴唇,满脸通红,羞愤不已。
赵鹤见到她的玲珑体态已有些心猿意马,在看到她羞红模样,一时魂为之夺,顿时护花心意空前高涨,忘了自己身在虎狼穴中。一运内力,便震断了麻绳,缓缓站起。
“放开她!”
刚说完,许是站久了,两腿软绵绵的,一下子又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人顿时纷纷大笑起来。
“小子,你还想英雄救美不成?你是英雄么?”
赵鹤运起《段家心法》,内力源源不断送出,推测距离身体恢复还要一段时间,不免暗叫糟糕。
骆元玉长声笑道:“我兄弟坐着也能打,你还不配他站起来呢。有本事先跟我过过手。手下败将!”
“打就打!快给他松绑!”
糜壬言气得恨不得立刻冲到骆元玉面前。
“三弟!”
余三白将他拦了下来。
“二哥,是他要打的。我不跟他打,岂不是怕了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书生愣住了,猛地一拍脑门:“找到老六和其他兄弟。”
“那从现在起闭上嘴,按我说的做。”
“。。。。。。好吧。”
余三白解下蓑衣搭在小刀身上,笑道:“姑娘受惊了,我余三白代表迷魂水寨,向你道歉了。”
小刀仍闭着眼,道:“我家主人常说迷魂水寨里的人都是一群敢于反抗强权,扶助弱小的好汉。我相信你们一定能静下心来听我们解释的。”
“哦,姑娘的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姓董名伽罗,南诏鼎鼎大名的人物。”
糜壬言笑道:“没听过。”
小刀听后,瞪了他一眼,随后赶紧闭了眼。
赵鹤运了会气,感觉体力有所恢复,再次尝试站起。
“这很正常,我还不知道你呢?”
说话的功夫便站稳了脚,正准备走向小刀。余三白背后的鱼竿忽的飞到了他的肩头。
“碰。”
他感到肩头传来一股剧痛,整个身子便再也无法动弹。凭他多次的经验,他知道自己被点穴了。
那鱼竿不知何时已回到了余三白的背后。余三白仍和气地看着他。
“小兄弟,说的很对。每个地方都有英雄豪杰,但是如果一个地方的英雄到了另一个地方却未必是英雄了。”
赵鹤感觉那人点穴手法虽然高妙,但比起段思平来却仍是差了许多,只略微将真气在经脉间转了一圈,便冲开了穴位。
他挺身向前道:“那倒未必,有的人无论到哪里都是英雄。”
余三白吃了一惊,缓缓从背后取出鱼竿。
赵鹤为了防止他突然袭击,特地快步向前,准备先下手为强,可是一道绿影晃过,小腹上又着了一下。整个人再次无法动弹。
余三白微微一笑道:“这样的英雄毕竟不多。”
赵鹤再次气冲穴脉,这一次解穴比上次还要快上几秒。
他再次上前一步,也笑道:“说的也是。”
周围的人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二当家居然点不中这家伙,难道他不是人?”
“怎么可能,他有影子,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如果是高手怎么会被我们抓住?”
“高手也有大意的时候嘛。”
余三白再次试了两次,发现赵鹤解穴的功夫越来越快,最终收了竹竿笑道:“有趣,有趣。敢问小兄弟师父是谁呀?”
“我没有师父。”
“那你这深厚的内力从何而来?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赵鹤本想说他一来就有,但知道他们不会信,想到是段思平教了他内功心法,便道:“我的师父是南诏段思平。”
糜壬言迷惑地看着余三白道:“二哥,段思平又是谁?”
余三白摇了摇头:“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下次有空定要到南诏去拜访你师父他老人家。好好请教一二。”
赵鹤本想解释段思平才二十来岁,但看着小刀那模样,便道:“你先把她放了再说。”
糜壬言从手下身边取过一根水火棍,一掰便将水火棍掰断了:“小子,你不要嚣张。我迷魂水寨六大当家的名头不是白来的。你虽然有些本事。但是未必敌得上我大哥和五弟,况且我寨中上百号的兄弟不是吃白食的。你不老实交代我六弟的下落。只要我们高兴,你们的下场就跟这棍子差不多。”
他将水火棍一扔到地上。周围的喽啰顿时围了上来,将赵鹤三人围得严严实实。
“快快说出六当家下落!快快说出六当家下落!”
人人晃动兵器纷纷像复读机一样喊着,赵鹤只觉得吵闹,恨不得找两团棉花将耳朵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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