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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着茁壮(二十二)原创长篇小说

孤独着茁壮(二十二)原创长篇小说

作者: 九天飞龙 | 来源:发表于2023-05-10 15:03 被阅读0次

    男人、女人先后醒来,但也并非自然醒来,因为食物的香味,男人女人都饿极了,也就醒了过来。男人突然想起女人昨夜在打点滴,就连忙向女人看去,老先生看到他的举动,轻声说:“点滴早打完了,针也拔了,我看你太累了睡着了,没打扰你”,男人连声称谢。

    女人高烧退了,但身体依然虚弱,看看自己在温暖的病床上,有些不敢相信,她本以为自己可能冻、饿、病得死在街头,然后就是被当成无名人氏处理了。然而,此刻温暖、救治、干净的衣服,一切好似梦境般不真实,至于谁给她换的衣服,她已经漫步在意了,死过一回的人了,不在意那些了。

    老太太端来饭菜,叫一声:“来,你们俩也吃点吧,我做饭时候特意加大了量”,男人连忙感谢,起身简单洗把手脸,拿了碗、盛了饭,又加了些老太太刚端来的菜,递给女人说:“吃点吧,你也饿坏了”。女人身体虽有伤、虚弱,自己吃饭还是可以的,于是,坐起身来,端着饭菜吃起来,虽然饿极了,却也不狼吞虎咽。男人又盛了饭菜,自己也吃起来。

    众人吃着饭菜的间隙,老太太劝着唠叨起来:“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有啥事不能好好商量啊,不要打,能别吵也别吵……”,男人和女人相互看看,都有些无奈。等老太太说完一段了,在想着措辞,怎么再劝劝二人,男人解释说“大娘啊,我不认识她啊”,老先生和老太太同时一声喊“啊?”。两人看向女人,女人嘴里含着饭,点了点头。

    老太太和老先生不再说话了,男人解释起来,说自己怎样路过路边,怎样躲风雨,怎样发现女人高烧,怎样给她穿衣服、穿雨衣,把雨衣给她披上,自己怎样光着膀子给她找诊所救治。一番解说下来,老太太追问起女人怎么沦落至此了。

    女人吃过饭,男人接过碗筷去洗涮,女人则开始讲述起她的故事来,原来,女人老家在贵州大山深处,家中还有爸和哥哥,妈妈早已去世,爸和哥哥好吃懒做,整个家也就只剩下她辛苦劳动着,勉强维持生活。随着她年龄长大,重男轻女的爸爸开始谋划着将她找个有钱的嫁了,弄来了钱,好给她那个哥哥娶媳妇,在二人商量要实施的时候,恰巧被她偷听到,给她找的那个富裕人家,是他们当地有颇有恶名的男人,已经打跑了两个老婆了。于是,女人就不动声色的偷偷跑出来了。

    第一次跑出大山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好似外面的一切,首先想到的便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在山里她可以吃野果,掏鸟蛋,反正从小历练出的求生本能和健康体魄,在山里虽然苦,但不至于饿坏了她,可走出了大山,所有的一切都有主人,她的一切野外生存能力都好像没了用处。索性,遇到一个老太太,见她一身衣衫脏兮兮的,好像好久没换过,就多问了她几句,她说明逃婚缘由,由于逃得急,身份证也没拿,也没地方可以去。老太太可怜她,给了她一身合适的衣服,又给了些钱让她坐大巴车,还教她要在车站外某处等着,那样人家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坐车。

    于是,女人坐了车,辗转来到这个镇子,其实,也是大巴停车休息的时间,她下来上厕所,由于时间长点,又不知记车牌号,后来却找不到大巴了。于是,来到这个镇上,机缘巧合下进了一个制衣作坊,她也不会制衣,但有力气,也就帮工做些杂事,有口饭吃,有份工钱,也算可以。

    原本,女人打算着做两个月攒点钱,就能拿了这些钱,去一个更好的地方,更大的城市,然而,天性纯真的她还是小瞧了人性的恶念,制衣作坊里的小管事看女人孤身一人,又没身份证,又没人招呼照应,就起了歹念,女人去要两个月工钱,他却说女人从来没有在这里做过,不愿给了。女人要闹,他就纠集几个小年轻要打女人,还好女人身体敏捷,力气也大,虽然也吃了些亏,但也算逃了出来。天气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那几个小年轻不想在这鬼天气里去追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才放过了她。女人受大雨大风之苦,还要狂跑,跑了几公里路,甚至泥泞中跑丢了鞋,才在一个屋檐下躲雨,身上出汗又消汗,全身衣服都湿透,也就病得发烧了,这也才遇到了男人,被男人救回。

    等女人讲述完一切,老先生又问明了制衣作坊地址,问明了管事的叫啥,就吩咐男人一声,让男人蹬着小三轮去了制衣作坊,等二人进了作坊,喊正在做事的人过来,说要找他们厂长有事,厂长是个络腮胡子的三十来岁男人,听说有人找他,慢悠悠的过来,看清来人认识,连忙喊着“泉大爷”不由得招呼着二人去了一个安静点的屋子,进了门,厂长说:“泉大爷咋想着来我这里了?有事”,于是,老先生说明来意,是想着要回女孩的两个月工资。

    厂长说了句:“泉大爷,不是我不信你,只是现在凡事得讲证据,她没合同,也没划个考勤、业绩啥的,怎么就说在我这里做了两个多月?”,老先生也不急,慢悠悠的说:“那女孩孤苦一人,从家里逃出来,也没个身份证,怎么签合同,也没个认识的,谁给做个担保?她做的是杂工,哪来的业绩?”

    厂长男人想了想,然后向门口,对着外面大喊一声,不一会,小管事屁颠屁颠的过来了:“厂长,您叫我?”,厂长说:“有个叫高兰花的,没有身份证,是不是在咱们这里做过工?两个月?”,小管事支支吾吾的说“可能……没有吧”,厂长叫:“到底有没有?”,小管事吓得一哆嗦:“她没身份证,还闹事影响生产,被我赶走了。”

    厂长男人对着小管事叫:“去,找你嫂子要齐她两个月工钱,去吧”,小管事还待说话,厂长男人一声大叫“滾”,生生把小管事吓得摔倒了,又赶紧爬起t走人了。不一会儿,小管事拿来钱,厂长拿着数了数,又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跟老先生说:“泉大爷,这是高兰花的工钱,多余的两百是我给她的医药费,劳驾您给她治治伤”。老先生说“好”。随后,男人和老先生要往回走了,等二人还没走出门,只听一声响伴随一声惨叫:“我让你来是管事操心的,不是让你欺负人给我添乱的,以后再敢如此,我踢死你”,小管事嚎叫着离开了。老先生和男人回头看看,默然无语的走了。原来老先生“泉大爷”是老军医,医术精湛,这镇子上但凡谁家人有点病了,只要大病手术,老先生一般都能治,自然是名声在外,好多人也都挺敬重老先生的。

    男人骑着三轮带老先生回去了,女人清点了钱,发现还多了二百,男人说是厂长给的医疗费,女人就拿出二百,给老先生说:“大爷,这是医药费,您得收着”,老先生反而从高兰花另一只手中抽了一张,微笑着说:“就这吧,五十足够了”,其实老先生有时候对于很贫穷的人经常不收钱的,可毕竟诊所开着,各种医药都得进货,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收钱,好维持诊所经营。

    老人看看女人,又想起了关于她身份证的事,就说:“兰花啊,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如今没有身份证,你以后的啥事都难办啊,想有个正经可靠的工作都是个问题呢”,女人想了想,也一时没了主意。让高兰花自己回去拿吧,她也不敢,回去肯定又是被爸爸和哥哥为了钱而逼迫着嫁出去,可若真没有身份证,高兰花还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男人看了看为难的高兰花,就说了句:“遇见了也是缘份,帮人帮到底吧,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要回来,老先生,高兰花这段时间的修养就麻烦你们二老费心了,我就跑一趟吧”。

    男人收拾一下简单的行李,又往兜里塞了一千块钱,向公司的领导又请了假,告别女人,这就坐上大巴出发了。临别前,高兰花千恩万谢着男人善意的帮自己,但同时,也千叮咛万嘱咐着男人,一定不要硬来,她哥哥和爸爸虽好吃懒做,可人高马大的,而且是两个人,如果硬来,男人肯定会吃亏的,男人答应下来,就启程出发了。

    男人坐了一天的大巴,直到天黑了,坐得浑身疲乏,才到了高兰花家所在的县城,男人下了车,吃点东西,又找了家便宜的旅馆住下,好好歇歇乏,才好第二天去高兰花家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男人就起床收拾洗漱一番,赶紧去问车去了,问了半天,总算问出哪辆公交车路过附近,但去了那里他不认识路,也不好找。正在这时,一个好心的大汉说话,让男人去某个路口等着,就能坐上经过那个村庄的骡车,男人所说的地方倒是距离县城不远,只是相对来说有点偏僻。

    就这样,男人又坐了半天的骡车,才总算到了村口,男人下车,要给车夫钱,车夫倒不要了,说临时路过,捎带一程,在他们这里,不兴给钱的,男人不置可否,也只能当做民风淳朴了。村里主干道的一个路口,有一家小餐馆,给过往路人提供点茶水饮食。男人坐下,看看小黑板上写的提供的几样小菜,随便点了一个,要了两碗米饭,不一会儿就扒拉着进肚里了。

    男人付了饭钱,却也一时不走了,因为他想探探虚实,了解点具体情况,就跟老板娘打听起来,男人说自己是高兰花的表哥,小时候见过面,好些年没来往了,这次按老母亲的指示前来,就是要拜会一下姨夫和姨娘一家人,什么,姨娘已经去世了?高兰花被逼婚跑了?爸和她哥呢?在家,他们俩什么样子?每天多少干点活,但绝不累着,然后就去屋里待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几个月来,没高兰花洗衣服,两个大男人衣服上都包了浆了……

    通过小餐馆老板娘了解了他们平日里行为习惯后,男人开始想着主意怎么办了:首先,得有父子俩出去的理由,其次,他俩出去还得有一定时间,他才能方便去找身份证。想了好久,男人想了一个主意,就趁着还未天黑,向小卖铺和餐馆买了点东西,开始偷摸操作起来了。

    大山里的夜晚来得很壮观,晚霞缠绕着群山,群山极力撑托着红红的落日,直到支撑不住,真的跌进了山涧,依然能渲染出一幅壮美的山势。男人偷偷路过高兰花家门前,装腔作势的叫着:“小心点,背着的东西别掉了,这东西好吃着呢”,男人又改变了声音“知道了,都捆好了呢”,“你系紧了没有?”,“系了,你就别管了,肯定系紧了”,“别怪我多想你,你老忘”,俩人说这话,忽然听见一声什么物料掉地上的声音,“什么声音?”,可能是路上石头被踢开了,走吧,别管了”。不多时,外面没了声音,男人却悄悄躲起来了,一会儿,一阵香喷喷的味道传来,绝对原来是地上掉下来的一包油纸包裹着的卤猪下水被摔开了纸包,散发出一股肉的香味来。

    肉香传来,可把屋里正躺床上挨着饿要入睡的父子俩馋虫勾出来了,自高兰花走后,这俩父子一个比一个懒,晚上几乎从来不做饭,刚开始有点积蓄还能买着吃,后来就连赊账,小餐馆也不赊给他们父子了,爸爸闻着香味说好香,儿子闻着香味也不远,于是二人闻着实在受不了,就出来找香味的来源,这一找,整好把那包掉落的卤猪下水找到二人把纸包彻底打开,顿时馋得更是忍不住了,可有没有问题呢?二人又回想了刚刚过去路人的对话,原来这是刚刚路过的人掉落的啊,那就吃吧。

    好吃懒做的父子二人被肉香味吸引,俩人抢着吃得不亦乐乎,连手都没顾得上洗。等二人抢着吃完了,也不吸收,随便拿块布擦擦,就又躺床上歇着了。没等太久,二人肚子里便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于是,都拿了纸去上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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