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

大姨，七旬有余，瘫痪在床三四年了。

大姨，曾经是我们乃至我们家都骄傲的大姨，曾经身材魁梧，音量宏大，说一不二，仿佛能扭转乾。

今天，暑假回家的第三天，我们姊妹弟仨家人，带着母亲一起驱车去探看大姨。

大姨躺卧在床上，瘦干得厉害，几乎不能说话，紧紧地抓着我们的手，艰难地抬着头。

大姨的身上和床上都很干净，没有久卧病床的邋遢和不堪，但看着大姨扭动的身体和艰难抬起的头，以及脸上的干皱的皮肤下想说的千言万语，模糊的眼里都是泪。

我不敢在大姨身边呆着，想脱身，想要拜托那种无奈和悲伤。大姨却能轻轻地吃力地唤出我的乳名，姐姐她已经不认识了，好多人她都已经认不出来了，却把我的名字喊了出来。

我不敢走，又不敢不走，幸好母亲陪着，和大姨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母亲慢慢地说这些话，宽慰着一个几乎不能说话的人。

这一刻的生命体悟超过了这一生我已经经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