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妈妈出门理发,穿了一条小脚牛仔裤,显得年轻、朝气。这种款式她过去从未尝试,一直喜欢穿灯笼裤。等她回到家,我告诉她这裤子很适合她。她很高兴。
记得我中学时代,妈妈很喜欢购物,常把买的鞋子堆在大橱顶上。那时候的我已经懂得臭美,我会在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踩在椅子上,把那些鞋盒子一个一个拿下来,试穿各式各样的皮鞋,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印象很深的是她有一双白色的尖头浅口高跟鞋,款式很平常,可能当时觉得白色皮鞋很大胆吧。不过后来并没见她穿过这双鞋。
妈妈购物的另一个谜团是我不知道这些鞋是她什么时候买的。她总是准时回家做饭,双休日也总是在家忙忙碌碌。出去逛街购物都会带上我。
这应该是她在琐碎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
妈妈已然古稀。自我生病以来,一直悉心照顾。细心料理我一日三餐。每日穿梭在医院、菜场和家之间。我第一次住院,她每天搭乘公交车,一到探访时间就准时出现在我面前。带上红枣汤、水果、鲜榨橙汁、晚餐。精神矍铄、笑容洋溢。给我诸多鼓励。
爸爸很少有机会来看我,他是家里的后盾,要照顾好毛毛。但是只要妈妈坐公交回家,他会提前跟妈妈约好,在车站接她。妈妈说有时他们会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一坐,聊一聊我的事情。
有一次爸爸来医院看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坐在我对面看看我。我不经意间撞上他的眼神,那里面有深切的哀伤。我深深震动。
这次来北京,原本计划等毛毛开学,爸爸就陪同他回上海。我姑姑过来,和妈妈、老公一起照顾我。后来因为疫情,事情也就搁置了。我们一家五口一起在北京待了不少日子。上海小学生开学日即将公布的时候,我正在仓里治疗。四个人视频聊天,讨论下一步何去何从。爸爸妈妈决定一起留在这里,让老公陪毛毛回去,有事情两地跑。
我心理斗争了一晚,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到渐渐发自内心地接受。我知道,我需要丈夫的陪伴,父母更需要彼此的陪伴。
后来和闺蜜视频,谈起这件事,她说起自己父母的事情,并告诉我,父母年纪大了,不适合分开。
来北京以后,爸妈学会了美团外卖、嘀嘀打车、小黄车。
妈妈早上五点半起床,为我做馒头。爸爸出去买菜。他们一起整理家务、烧饭做菜。下午,一家三口各自午睡。他们每天在拼多多抢红包,吃过晚饭两个人坐在厅里边看电视边玩手机。妈妈棋牌玩的极好,现在她玩手机麻将、斗地主,不亦乐乎。爸爸喜欢刷新闻、刷抖音,每天会发布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
自我结婚以后,第一次和父母待这么长时间。我依然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他们坚强乐观、无私付出。
我和他们在一起,认真过每一天。并在心里偷偷告诉他们,谢谢他们,我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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