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好不容易，能够心无旁骛地工作，于是每天一边抱怨，一边忙得晕头转向。在决定跨考之后，工作之余所剩不多的时间主要拿去写字，阅读专业书成了奢侈，而写写东西，更成了奢侈中的奢侈。
但每当心被触痛，难受得不能入眠之时，却只能抽出思绪中的一部分，和自己对话，寥以自慰罢了。
在我们找了小半个月的房子，终于找到合适的之后，开开心心告诉公婆，得到的却是“太贵了”、“能不能不来”、“在那边不方便”等一系列反馈，而老罗，也顺着他们的话说那就只过来一个暑假。
很容易地，我便联想起去年，说了大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带着小孩一起跟我回老家，结果他爸妈一通各种不方便。于是我结婚四年，生了两个小孩，却到第四个年头上都没能回趟老家。我不开心了，二老便是“你平时脾气蛮好的，怎么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他父母不愿意带着小孩过来，说白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钱。虽然我们实在不至于穷到交不起那几千块的房租。更进一步说，要他们过来实在也不难，不过是他们觉得我们工作能步入正轨，收入稳定而已。届时“一家团圆”也便并非难事了。
可这“一家团圆”只属于他，并不属于我。当我问到，“你是一家团圆了，那我呢？”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说“你又不是不在这”。我不搭他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我居然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有父母。
说实话，我从来不是什么粘人的小孩，我家也不是什么幸福的家庭，甚至好不容易读完高中，我是想过逃得越远越好的。虽然最终，在他们表示不希望我去太远的地方读书之后，还是把主要志愿都填在了湖南。
语文老师教的那个句子“家是温暖的港湾”，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刻在了心里。可这个简单的陈述句，对我而言更像是对某种抽象的温暖的期待。其实这些年我早就理解，并原谅了我妈曾经那些无厘头的折磨与打骂，可只要调出脑中某些相关画面，我依然会下意识难过得热泪盈眶。
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更没人教我怎样去爱。对我而言，所有与爱相关的知识，都源自那些大多从真空中想象出来的言情小说:命中注定、天作之合，真爱至上。可我甚至连小说中所谓“思念”的意义都不懂得，因为从来没有什么可供我正儿八经去思念的对象。
当我爸这些年一次次打电话过来抱怨，我以前除了没钱，不怎么主动打电话，现在不要钱了电话都不打了。我只说忙，也只会说忙。要说有多想念他们，好像也真没有。但要说我丝毫不想关心他们，却也不至于，只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小的时候，我爸常年不在家，我妈，大约在我小弟弟出生没多久之后就开始凶得要死。在学校，我从小学一路被孤立到高中毕业，上大学后才终于结束这种状态。很少与人相处，其实也不太懂该怎样与人相处，久了，就怕和人相处。
这些年，不能回老家去，总有各种或主观或客观的原因。可就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言，一边为多年难回故乡而难过、委屈，一边却又为能躲过那些我不知怎样面对的亲人而暗暗松一口气。
那年过年，我爸让我热情待客，而我热情不起来，然后我们大吵了一架。热情待客，处于礼貌是不会错的，但让我对那些基本只每年回去过年才见一面的亲人特别热情，是一种为难。而礼貌这种东西，对于一个从小缺乏管教的“野小孩”而言，是一种对陌生人才装得出来的东西。
大概是那一年之后至今，我便再也没回去过了，阴错阳差的。实际上，在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我的地方。我爸在乡下跟人合砌的那栋房子，他的那两个套房，早就定好了，我弟弟他们一人一套。我从来就没看上过那两套房子，但这种默认的设定，总归还是有些伤人。
很多时候，我是没底气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我少得可怜的一点作为女儿被宠爱的记忆，还是由我姨通过讲述他们在很小的时候给我订酸奶得来的。说这么些，我其实无意抱怨什么，只是梳理清楚，为什么我很少觉得自己是“有家”的人，为什么我经常淡漠得像块石头。
尽管像块石头，终究是个人，多少有些渴望，有些期待的。
曾经，我以为或许婚姻会使我有个家，但在一次次矛盾，甚至连矛盾和摩擦都上不算的小问题上，在我甚至根本没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那个或许会和我共度一生的人，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他父母身边，并理直气壮地说，那可是生养他多年的至亲，而我们才认识没几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依然是个没有家的人。
这些年，不能回老家去，总有各种或主观或客观的原因。可就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言，一边为多年难回故乡而难过、委屈，一边却又为能躲过那些我不知怎样面对的亲人而暗暗松一口气。
那年过年，我爸让我热情待客，而我热情不起来，然后我们大吵了一架。热情待客，处于礼貌是不会错的，但让我对那些基本只每年回去过年才见一面的亲人特别热情，是一种为难。而礼貌这种东西，对于一个从小缺乏管教的“野小孩”而言，是一种对陌生人才装得出来的东西。
大概是那一年之后至今，我便再也没回去过了，阴错阳差的。实际上，在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我的地方。我爸在乡下跟人合砌的那栋房子，他的那两个套房，早就定好了，我弟弟他们一人一套。我从来就没看上过那两套房子，但这种默认的设定，总归还是有些伤人。
很多时候，我是没底气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我少得可怜的一点作为女儿被宠爱的记忆，还是由我姨通过讲述他们在很小的时候给我订酸奶得来的。说这么些，我其实无意抱怨什么，只是梳理清楚，为什么我很少觉得自己是“有家”的人，为什么我经常淡漠得像块石头。
尽管像块石头，终究是个人，多少有些渴望，有些期待的。
曾经，我以为或许婚姻会使我有个家，但在一次次矛盾，甚至连矛盾和摩擦都上不算的小问题上，在我甚至根本没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那个或许会和我共度一生的人，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他父母身边，并理直气壮地说，那可是生养他多年的至亲，而我们才认识没几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依然是个没有家的人。
6.29凌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