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
刚刚有人从外面回来,两手各提着一袋李子,叫我抓些来吃,说是从惠东摘来的。

看那李子,圆圆的红红的,新鲜发亮,着实可爱。但想必有点酸,便信手抓了几个。忍不住洗了一个来吃,看似红扑扑熟透了,实则还是硬的,微软。果然有点酸。酸甜味一下子使腮帮紧张,龇牙咧嘴起来。同时,让我想起家乡的樱桃。
大抵也是这个时候,家乡的樱桃树结了满枝的青樱桃,微红发亮。明知没熟,也忍不住顺手摘两粒来吃。酸涩,那里会好吃呢。五月间,等它成熟了,红红的樱桃挂在枝头像一盏盏小灯笼,远看,衬着农家的小楼。近看,一粒粒鲜亮得仿佛可以看见它薄嫩肌肤内的脉络,汁液鼓胀。逢一阵雨后,蘸珠带露,晶莹剔透,格外动人。真是又好看又好吃。
想起樱桃,便想起家乡县城街头村妇卖樱桃。一只篾箩,一杆小称,悠然坐在小马扎上。垂涎欲滴的樱桃,朴实的村妇,成为小县城街道的一景。
又想起小时候偷摘樱桃。那时候我家没有樱桃树,初夏,初夜,田野一片生机。我们仿佛闻到了樱桃的香甜味,想象着咬破汁液四溅的鲜美,鼓动着我们的手脚,悄悄地去偷摘乡邻家的樱桃。白日里,某家某一棵樱桃树,早被我们瞄上啦。可谓轻车熟路,但毕竟是背着主人家,况且树长在屋前坝坡,难免慌张。幸而个高,一伸手,抓住垂下来的一枝,麻利地摘断,转手就跑。哈哈,似乎偷来的果实更有滋味呢!
想起最近一次吃家乡的樱桃,是2019年五月。想起五·一节那天邀侄、侄女一起去爬飞旗寨,一路上溪水山花,山顶四望小城。想来,屈指一数,也有四年了。

枇杷
惠城的枇杷上市了,我已买了三四回。第一次是在超市买的,显然是头茬,更新鲜,原味犹足。吃起来,撕开外皮,撕破见籽,可先捣掉籽,也可连籽咬吐出。第一次吃的味道似乎还停留在齿颊间,有一点苹果的味道。并不酸。这里的枇杷个大,形如鸡子。所以肉也可观。只是有点贵。但不妨碍,少买点,因为一次多吃无益。再说,不易保存。受不了碰压。即买即吃,味足,也尽那个意思。
吃枇杷,总会想起家屋前的那棵枇杷树。说是树,不过米余高,分枝还不繁壮。因为栽植不几年。这棵枇杷树是妈妈种的,她说是从某处移来的苗,栽在新房屋前。不想才三二年功夫,开了花结果了。枇杷黄熟了,我上街去或回家来经过枇杷树,顺手摘几粒。妈妈见我喜欢吃,就告诉我说这树的来历,笑了。我想,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吃枇杷。果实比惠城这边的小,也很甜。想想,也过去两三年了吧。
月初牙疼。吃不了硬食。忽然很想吃鸡蛋糕。上月末去扬州,鸡蛋糕在那边是容易见的,在惠城我只知道一家。连着两次去,都没有买到。要不是卖完了,要不是没有做。颇失望。
近日,新发现了一家,在美博城旁边。不过是做好盒装的,一盒九个,价上跟先前那家散称的差不多。味道差不多,略有不同。更软,细粘些。
如果说起来,无论扬州,或是惠城,最好吃的鸡蛋糕还是数家乡。
父亲也喜欢吃,他不时会买些回来。记得还在读书的时候,见碗柜子里有鸡蛋糕,那可是美味,犹如打牙祭。是不是因为这样,才对鸡蛋糕情有独钟呢。
人成年后,尤其是到中年后,常会想以前不在意的一些问题。譬如小爷因为什么想着叶落归根?余光中为什么那样写乡愁?我们不论在哪里,为什么总不忘故乡,想念着家乡,总觉得家乡好呢?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好比亲情,血浓于水。一个人的出生地,特别是在那个地方生活生长大,是一辈子不会忘的,犹如树根之于土地,说到底,是一种情感作怪。这种情感让你无论在哪,都会有让你回想起家乡的因子,譬如这李子想到樱桃,譬如吃枇杷想到家屋前的枇杷树,譬如鸡蛋糕的联想。都让你觉得,无论在哪,也走不出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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