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得衣服裤子赃兮兮的。
在每个周末，只要村里的玩伴小北一来找她。小北在门口一站，她就想开溜出去。然后找借口跟我说，她得到她奶奶那边尿尿。她得出去找她落在外面的玩具，书本。她总得找个由头。
我说，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是想去跟朋友玩儿，我是会同意的。她便很高兴地对我说，妈妈我想出去和小北玩。
好，你们别走远了。就在家附近，好吗？嗯，她答应着很高兴，风一样跑了。
任她们玩去。我改了儿子的试卷，语文，不及格。数学也悬着。英语，不及格。物理，不及格……。相比上学期，这个学期好像更差。他们不紧不慢解释说，考的时候，一单元还没教完。很多题在还不理解的情况下硬着头皮做的。
别借口多行吧，如果觉得现在会了改一改错题。如果还不会就拿家教机听听名师辅导班的课。按耐不住性子要爆发，甚至要情绪失控。
老师的周测总分六十，能考四十多。娃无所谓地说。能及格的。全校五百多人，我没排到最后……。
好。咱就不能自我要求再提高点？
有些题我不懂啊，我敢说你也不懂。学完一种题型，另一种没见过的，照样做不出。
做不出想办法啊，在家可以拍照搜题，在学校可以问老师和同学。好像一对一帮，结对教你那学霸小老师，解题就有掘强劲，不轻易放弃，不轻易认输。会啃题。
几张烂试卷，盯得我心烦意乱。
妹宝手上滚着几个小泥丸，做小汤圆。她和小北把青辣椒和叶子摘回来放门槛上切碎，说是蝴蝶叶子。两人玩着过家家。换着给对方当妈妈，当老师。
她顺手就把手上的泥浆就擦衣服上。她有时过来跟我腻乎，就把赃东西擦我衣服上。擦完又跑掉了。
小妹，小妹~。我叫她，她理也不理我。顾着跑向小朋友。那么快她就只需要玩伴，不着家了。
门口的旧屋重建，工地正扎柱子钢筋，黑脸的包工头，喝止她们往那边去玩，但没一会儿，她们又往那边跑，一副想看看人家在干什么的好奇劲儿。
听见人呵斥，我去拉她喊她回来，她明显还没玩够，在地上蹲着，用力拽着不走。给生拉硬抱回来，她便大哭。我不喜欢你，你走开！我不爱跟你玩！你不好！你不是我妈！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妈！
每次你一凶她，她就拿这招来对付你。猪队友若凶她，她就说，你走开，你不是我爸，我要出去找我爸！
有一阵他真怀疑这个女儿不是他亲生，也不是我亲生。
这么点大，就反天了。明显不服管教。
放她出去，她就真走。和小北那孩子边走边聊，最后蹲在雨里。每个人都觉得儿子女儿都给溺爱过头了，才有这种任性。
在最初的时候，我只想对他们温柔以待。并不愿随意就打骂他们。有人说我对她们的爱没有边界，也没早给他们立规矩。我可能在原生家庭里被规矩伤得很重，更喜欢无拘无束，不拘小节。
我再次把妹宝抱回来，这么小她就企图离家出走。大了还了得？
你跟我说说，我怎么就不是你妈呢？
因为你坏，所以你不是我妈。
可你是我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宝宝，我对你好，是爱你的，对你坏，也是爱你的。知道吗？我气狠狠地凶她。
哪个教你这么说的？哪个教你这么伤害你妈？我不允许你以后还这么说！不说养到这么大了，十月怀胎就累得半死，生的时候痛了几天几夜，噢，现在就开始没良心啦！
我牵着她小手，很认真地生气。想起猪队友平时跟孩子开玩笑，只要你一严格要求他们，猪队友就说。看吧，她不是你亲妈。我给你们找个又好又漂亮的新妈，要不要？我就回敬道，他不是你们亲爸。我给你们找个有文化有修养的爹，要不要？孩子也许能区分玩笑，也许从此埋下怀疑的种子，再跟你不亲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亲生的，大的小的，都知道气我啦。把儿子也一块叨叨了一顿。
给妹宝洗澡遇到婆婆，她一见妹宝玩那么赃就怪里怪气说，什么样的人家的孩子才能玩得赃成这样？
她要玩，我喊不住啊。一天说数次，要干净些。换几套衣服，也不得干净。（难道我就是个不讲究的人？）
不听你不知道教吗？不听就打一顿！
记得儿子上学三四年级了每天还玩得泥猴似的，他们老师就跟我说，打一顿就好了。可是我敢保证，打一顿也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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