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发消息给我，先发了张照片。而后说道，好认真。
我几乎每天看到他们，没把认真做个题给当回事儿。那不是必须的吗？
这个小儿子，从小就懂事，作业从来都是工整的，不拖不欠。时间也都安排得妥当。一年级起，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作业给写了，写完了，告诉我一声，他才出去玩。玩的时候也玩得起，上树爬墙，跳上跳下。村里小点孩子都围着他转。那时我觉得他除了对人很大方，还是个会关心人的暖男。记得我有次病着，我说头疼起不来。他给找了止疼药，觉着不够，又找了退烧药。煮好面条端到床头来，喊我吃。他着手什么事情，都办得稳稳当当。未有因为难而半途丢了。
每每说，你们的小肩膀给你妈靠一下吧，靠得住吗？那时候还小，五六岁，或七八岁。他们很坚定地告诉我，靠得住。
村里人见他手上拿个鸡腿刚准备吃，人逗他一句，给我吃点呗？他就能给人家。因此大人小孩，在村里或学校，都比较被喜欢。村里人路上遇到他就搭一程。
虽是双胞胎，两个仔的性格是大不一样。老大则不爱说话，不太搭理人。他的东西说破大天都不会给人家，别人的东西他也不要。相对安静，内向些。除了看电视，他不满村跑着玩。就宅着。
他们会说话的时候，我就教他们背古诗。跟他们说，听好哈，只教一遍噢。大多数时候一首古诗，教一遍就能背下来。到现在，他们的短时记忆，或瞬间记忆都还比较好。就是理解能力差些。
成绩一直不算太好，他们上初中后，居然从第一学期的中上游，直接垫了底。整个初一的第二学期都是精神恍惚，眼睛无力。
老二这个“好孩子”被村里一个姨家的孙子，完全给带偏了。那个姨跟我婆婆是娘家姊妹。她儿媳妇在孩子三岁时离开村子，再嫁了别人。她儿子得过脑膜炎，脑子不太灵光。敦敦傻傻的。
那个姨见我辅导孩子作业，就说，让我孙子到你家来写作业吧。让你孩子教教他，唉，他什么都不会啊，我们又看不懂。
噢……。
对人，我实在没有分别心。孩子打小没有母亲关心，我很同情。孩子愿意来，我就一起管管。
那个孩子就果真每天放学过来。
我家娃子写作业，他也写作业。写完以后，三个一块儿出去玩耍。
我便去会儿地里。
谁知道就是这个姨家孙子的出现，把他们带偏了，这使他们跟成绩差的学生混了堆。被他们带着出了校门，到处去玩。就我知道的就有逛商场，夹娃娃什么的。
姨家孙子跟另一个叫郭山峰的孩子，开始的时候是叫他们给作业抄，后来变成给几块钱就替别人把作业做了。由于那些孩子差，他们就说，给我们写作业字要写乱点，题乱做起就可以。你给做好了，做对了，会让老师怀疑。那么努力干嘛，像我们不做作业的多好玩。老师还不管。努力也没用，不如去玩……。
那几个孩子经常偷拿父母，爷爷奶奶的钱，带他们出学校后四处去玩。玩习惯了，没钱也要出去。并教唆那群跟班，去超市偷东西出来。被抓了，要家长去出罚款。我才悔不当初。我气得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他就跑了。一次没追上，后续又跑了四五次。跟人说要去流浪。我爸之前给他一百块，他带着，又去找那些差生一起去玩。
婆婆跳出来怪我和那姨走得近，开学还带那个孩子去报名和交学费什么的。指责我就不该。
……
小升初在即。他们又遇到校园欺凌，我又因为自己孩子调皮，没有维护到他们。到学校，老师用极不耐烦的口气说道：题都讲不完，就是事多。他们自己蛮皮实呢，我知道，家长你忙，没空管。那天下小雨，我特别想哭。
七八个孩子一起打了老二。他脸上是脚印，身上是灰。
那些孩子被我叫出来，问他们为什么打人。他们说，教师前装路灯，工人施工时，他们去跟做事的人开玩笑，整恶作剧，把水泥捏成球从背后放到工人衣服里。
是老师授意他们，去抓过来。这个过程中因老儿很能跑，很难抓，所以抓到后很自豪也很生气才打了。
他恶作剧不对，你们把他打成那样就对吗？
我象征性诘问了那些人。
老二自己自知也理亏，出来有点不好意说，妈，要么，算了吧。
当时那七八个孩子都一一跟他道歉了，过后却对他说，告你妈也没用，能拿我怎样？以后在学校或路上遇见，照样打你！
他便不肯进学校。说不想再读书了。
……
回首往事，好难，好难。特别是讲到娃，感觉我一路都是哭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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