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读过《鹿鼎记》的话,里面不学无术的韦小宝大拍马屁,四处逢源居然也官运亨通,盛极一时。只当作金老晚年江湖怪谈的武侠来谈,也姑且能忍受,然而清朝的官场,可能真实就是如此。无怪有人说,小说往往比历史更为真实。
买官卖官,是官场的重头戏。
这万般生意皆不如做官利息高,书中一人办商业搞了许多年,某天顿悟出了这么一个道理,还是捐个官儿去做方是正道,于是将自家产业都变卖后买官。但凡有点儿钱的,都愿意做官,有本事的走科举仕途,纨绔子弟则走钟南山捷径-捐官。
捐官的人多了,连还没出生的孩子都要捐个道台(副省级领导)来做,哪来这么多职位呢?还是我们老祖宗有办法,发明创造了实缺这个词,有实自有不实,那些多来的官只是个荣誉称号,享受做官的荣誉却不能到任享受权利。虽华而不实但也华丽的很,一桌人坐一起吃饭,这时论资排辈先是两榜出身的官,然后便是捐来的官了。
想买官也要找对人,要不然遇到了大忽悠多拿银子算是运气好的,只怕白掏银子成了傻子。书中卖官最爽快的是荷包兄弟了,明码标价,给钱马上挂牌。承诺三个月知府2000两银子的,三荷包宁愿和兄弟打上一架也要将这事办好。这个买来的官还有时限?自然了,你掌权时卖的实缺,等别人上了位也要做自己家的买卖,一朝天子一朝臣。
到了京里买官则水深了许多,除了掌管要政的军机处各位中堂,还要过得了太监这一关。在地方一个抚台就能够说得算做得了主,在京中利益参与者众多,掌权的军机要首肯,其余几大军机也要见者有份,要不然从中作梗,商议这个实缺如何安置,下放何处时弄的个脸红肚子粗,也是有的事情。
军机处大佬收钱办事自然高雅得多,不像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显得没了威风和风度。华中堂开了个古玩店,里面东西明码标价,愿者上钩。宫里大太监的口胃大的多,几万两银子只能博得见一面,但就是管用。
有人要买就有人要卖,于是这个官场沆瀣一气,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有人走不寻常路子,没钱买官怎么办?将自己的姨太太、女儿送给他人为妾,还有仗着干女儿升官发财官运亨通,也有行李鬼之事当上了官,更有人通过妓女背后说情。何等下流。
千里当官只为财。
费尽心思弄的官,无非图个当时快活,事后事无忧。当官为民做主?那这官当来作甚。费尽心思,花钱打点弄尽人情讨来的官,也许明儿就没了,自然要先将本钱先赎回来,方是正事。
胡统领,是省里军队首长,相当于军长级别。听闻某地闹匪,派他率大军前去剿匪,结果吓的屁滚尿流,结果到了地方方才发现是几个小毛贼,一时当地没捉拿到,整出了这么一出。可大军压境,不能师出无名,而无寸功。于是胡统领坐阵中军仗,学着诸葛先生调兵遣将,后来大军烧杀抢夺,奸淫虏掠。胡统领想着的是多报钱粮,中饱私囊。
贾少爷也想当官啊,听闻黄河决口,发财的机会来了。陶子尧东拼西凑了个手本,被派去上海买办洋务机器,2万两银子到是先吃喝养嫖赌用去9000。也有收到父亲亡讯,怕丁忧影响收钱粮而不报的。上有大贪,下有小贪。书里最神灵活现的是两个佐领为争过节费,区区4块钱,大大出手揪着辫子找领导讨说法了。
地方贪污事件被京城御史收了50两银子就告到了上面,代表正义的钦差大臣本着只拉弓不放箭原则从地方拱走银子不详,但副的傅钦差都能拿到50万两,想必正的也不会少。朝廷想除弊更新派童钦差去查访,这老人家收的银票一大扎回家后贴墙上。
书中有一官,特别的奇,爱舞文弄墨,两大专长,一是画梅二是临王右军书法。算的上是真正的兴趣爱好,不比之前的华中堂开着古玩店说爱鼻烟壶。也是书里为数不多不见钱眼开,算计钱财的人物了。
这个官场,人人利用自己的权力算计着钱财,从最早收到门生2两银子大为恼火,到将一省矿资源卖给洋人,发财有道。
捞钱之余,活是干还是不干?
有的人想干,栗臬台上任后想学包龙图,成为青天大老爷,全省的案件一律亲自过问重新审过,避免冤案。这个糊涂蛋妈宝男自己脑袋不清楚怎么理的清案件,案件回家要问妈妈,但凡案件经了他妈妈的手,十个有八个轻判,算是积德行善。将人从县里提到省里,一切花销还由当事人出,弄的多少人家因此背井离乡,搞臭了自己的名声。
也有人蛮干,比如各打五十大板的大老爷,看到张三把李四的腿打坏了,就让当差的打张三的腿,直到打的差不多和李四一样才行。他坐堂审案,听了王五的话学得赵六不是,把赵六打一顿先,后听了赵六的分辩又认为王五也有对之处,再打一顿王五。这么一弄,到是没有再上诉了,自以为能肃清当地风气,自己也算是清明之极。
还有学道光皇帝的老傅,不怎么办事但爱好简单-穿旧衣,只要是衣着旧的就是好官,当时兴起旧衣比新衣贵几位的风潮,初来乍到官员不知规矩,第二天要见老傅但是没有旧衣,急的如何是好呀!一时巧舌如簧躲过难关,陈述当下旧衣更比新衣贵的事情,但有屁用啊。等到了冬天,大人觉得穿皮毛大衣也是享受的小资,可苦的一帮官员寒风中受冻。
也有爱女人的,湍大人家中有十二金钗,十二姨太本事也不小,初来乍到没被大的欺还能独宠一身,几天就摸清了后院之事,乘机弄风情也卖了几个官位出来,其中一幕当真令人咂舌,已许给别人的官师爷弄好了文本就等第二天挂牌了,这个十二姨太在房中一番操作,让大人中计。看来枕边风最为厉害不过,走其他人的路子也不如走后院的,女人家收钱就办事,而且一直的吹枕边风。
至于富有戏剧性的搞笑一幕幕,数不胜举,这也是李伯元先生几十年的见闻积淀。在官场抽大烟成了惯例,有的候补等几十年了也没上位,穷的到处当衣服卖手饰,同情他们也无用,当上了官也是一样的捞钱,心坏的很呀。心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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