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瘸着腿,背有点驼,笑容也傻傻的,因为天生得病,不能工作,所以被她那视财如命的哥哥花钱寄养在姨妈家,她母亲留下来的那个他们共同的家被他哥哥卖掉了,她很难受,直到有一天她去一家颜料商店里遇见了他,他英俊帅气但脾气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大字不识的他冲着颜料老板大声吼叫,要求对方帮自己找个女佣,他愤怒的声音虽然把她吓得战战兢兢的,但急于想要离开那个寄人篱下的姨妈家还是欣然找到他家去应聘,初次见面,他对她冷冰冰的甚至想要把她拒之门外,因为她走路的样子很怪异,在她的再三要求下,他放了她进来按照她的要求给她泡了一壶茶,她知道了他是个渔夫,住在他船长留给他的房子里,也就是这间接待她的小屋,他一脸的冷漠,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不友善的气息,看得出来,他急于送客。
她也就不报希望了,毕竟自己是个被众人嫌弃被小孩子乱扔石头的怪人,谁会任用自己呢?她喜欢抽着烟眺望窗外的风景,这次,她又看到了他,他开着小破车来接她了,她很开心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潇洒地说了句“我找到工作了!”,然后,挥手告别了那个一脸惊讶表情的姨妈。她再也不是他们眼里的废物了,她现在有了选择做自己的自由。
刚到他家的时候他却又要赶她走,他发现她不仅爱翻他的东西而且连最基本的扫地也不会,他大发雷霆地把她的东西都扔了,要她“滚”,她哭得十分无奈,抱住自己唯一的宝贝画笔,狼狈极了,还是被他赶了出去,第二天早上,他听见洗洗刷刷的声音,一下楼就看到她正跪在地上用力地刷地板,桌子上还有她做好的早餐,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他这算是默认她可以留下来。
飘她问他可以睡哪?他说如果不是公主,那就跟他睡在一起,如果是公主,就离开,这里不欢迎娇贵的灵魂。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第一晚,他们背靠背彼此没说话却都无眠。
他的朋友过来帮忙看到了她,友好地向她打招呼,并调侃渔夫找了个小女人,她也随即跟他朋友一道嘻嘻哈哈,渔夫很爱面子,当着他朋友打了她,这是她第二次委屈地哭,她一不开心就会在墙上画画,这样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疼痛,忘记了那个被她称赞为好人的渔夫莫名其妙地打她,她大声质问他,“如果你不想让我留在这,我立马就走”,渔夫扶着门,沉默地看着她,她气急败坏地向他伸出手“我两个月的工资你还没给我,现在给我!”,她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伤心又倔强,他给了一点,舍不得,又给一点,再给一点,没了,好,站到外面,他也感到很愧疚,手还在隐隐作痛,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那张嫩脸。
她干农活越来越得心应手,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还杀了只壮实的鸡,这着实让他意外,他看着墙上她画的画,开始好奇起来,表面上虽然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说“谁让你画墙上的?”她笑着说“你呀,你说要把家布置得更加漂亮,我就这样布置啦!”他指了指哪个地方不可以画,其他的地方任她画。那晚,他想碰她,被她拒绝了“我们结婚吗?”,渔夫慵懒地答“结婚太费钱!”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离他们很近的天花板,“你真要这么做吗?我以前生过一个残疾女儿,死了,被他们趁我睡着的时候埋掉了~”,渔夫没在碰她,却也一夜无眠。
飘有一天,有一双华丽又时髦的靴子出现他们家,渔夫出去做生意去了,只剩她一人,那个时髦的女人说渔夫欠她几条鱼没送过去,她解释渔夫不是那种赊账不还的人,对方却看到了她墙上画的画,“那只很可爱鸡是你画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留作纪念”,这一次她遇见了她人生的伯乐。这个女人很喜欢她的画,愿意花钱买她随心所欲画的任何一副画。连渔夫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五岁孩子都画得比她好,他不明白她随手一画有这么大的威力,最后居然让副总统尼克松也愿意花钱买她的画,这是他们结婚后的事情了。
飘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的感受了呢,那个时髦女人出现执意要进来看她的画,想要买比卡纸大一点的画,她没想到渔夫会把她藏起来的没画完的画拿出来,她很不情愿,渔夫看见她快哭了,赶紧把女人塞给自己的钱还回去,说不卖……
他看她很专心地在画画,就主动包揽了本该她做的家务活,她却还嫌弃他扫地有灰影响她作画,随手关门把他给关在了外面……
她抱怨夏季老是有苍蝇“嗡嗡”作响想要买一扇纱门,正在认真剥土豆的他不禁皱起眉头来,因为要掏钱,他不同意,却没过多久,正在作画的她一抬头发现纱门装好了。那晚,她想把自己给他,他却忍住了,“我知道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融入我的生活,但我宁愿桶一棵树……”,尖酸刻薄的话让她很受伤,然而,他们第二天还是不知不觉地去领了结婚证。他穿得非常正式,跟以前胡乱穿衣服的他很不一样,这次,他西装革履还打上了领带,显得格外正式。
飘以前她总一瘸一跛地跟在推着板车的他后面,这次,她抽着烟,胸膛带着花,眉花眼笑地坐在板车上面,一直板着脸的他也在后面偷着笑,结婚那晚,他们随着温柔的音乐相拥跳着舞,她惦着光溜溜的脚丫踩在他光滑的皮鞋上,竟是那么的完美和谐,外人是看不出那是双残疾的脚,耳边响起他深沉的声音“明天我还是会爱说反话”,她抵着他的肩膀说“我们俩就像落单的袜子”,他接过她的话说“我是那只拉长变形的那只,上面有很多洞洞,执拗又阴沉”她笑了“不,而我是朴素的白色棉袜”,他嗫嚅道“你会是宝蓝色的,金丝雀黄色的”……
飘此后,他包揽了她所有的家务活,只为让她专心画画,她的名声大噪,连副总统尼克松也想买她的画,他看她每次画画都会写上他的名字,就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们是合伙人。媒体还专门上来拍摄,这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增加了,他开始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也非常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他认为周围人都不看好他。尽管她耐心解释,他们还是吵架了,她的姨妈在电视上看到了她想见她并告诉了她一个秘密——她的残疾女儿没有死,只是瞒着她被她哥哥卖给了一户好人家。之前她哥哥也来找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为了要钱。
飘她没地方可去,敲开了那第一个欣赏她的世界的人家里,那个时髦的女人同她一样变老了,她们像闺蜜一样喝着茶,聊起了她们都感兴趣的画画“你可不可以教我画画?”,她笑了看着窗外“没人能教画画,只要你想,就可以画出来了,我是凭着记忆画的,我想要的东西不多,只要面前有一支画笔,我就不在乎了,浮生一切都已被框成画,就在那里。”。那晚,他们婚后第一次分床睡,他看着床边她作的画,画的就是他们,她也彻夜无眠,摸着旁边那个本该属于是他的位置。第二天,他还是开车来找她了,他们坐在摇椅上,她低着头,习惯地咬着手“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个大屁股女人,她正看着你呢!”,他没忍住笑了,“我看不见,我看见了你”,她好奇地问“你看到了什么”,他声音有些颤抖“我看到了你,我的妻子,我只是害怕你会离开我~”她笑了“我为什么会离开你”,他望向她的眼“因为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她也望着他,深情款款“不,我不能,你给了我想要的一切。”他眼睛湿润了,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
飘他带着她来到一栋漂亮的别墅面前,“她在那”,他说,原来他找到了她的女儿,一个跟她有几分相似的美丽女子走到门外,没有像她一样残疾,她幸福心酸地流下来眼泪。只要自己的骨肉是幸福的,她也可以放弃做母亲的权利。那夜,她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念叨“她是完美的”,他沉默,明白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欣喜也是内心深处的渴望,她曾经多么希望自己也是一个完整的人。而不要像个怪人一样与众不同。可是上帝还是给了她机会,生了个健康的女儿,遇见了自己的爱情,自己的一生也是完整。
飘只是她的病越来越严重,终于熬不下去了,在她最爱的画作下趴下了,他慌慌张张地抱着她,送她上医院,“你总是骗我,说你病得不重,我以前怎么那么傻呢?怎么会认为你不完美呢?!”他眼睛红红的,趴在她胸前,哭的像个孩子,她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飘浮生一切都已被框成了一幅画,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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