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他是佛
但他却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这不是一首普通的诗歌,这是一位卓越的预言家跨越400年的时间为格鲁派伟大活佛的降生所做的神奇预言。那一年、癸亥年,在一个极其祥瑞的日子,邬金林的天空、大地、河流、草木、遥远之城的天人,都会为一个孩子的降生送来祝福。
扎西丹增抱着女儿曲珍在自家破旧的房屋里焦急的踱步,他的妻子,美丽的次旺拉姆正在分娩......这虽不是他初次目睹生命的降生,但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突然间,大地震撼了三次,伴随着隆隆雷声,7个太阳同时映照在广阔的天幕上,天空降起了花雨,身旁的花草树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鼓起花蕾、绽放叶芽,大地万物仿佛也想做点什么对一位伟大人物的到来表达无尽的欢喜,手摇经筒的老人望着天空喃喃的说:“将有一个不平凡的人来到邬金林啊!”
亲友们陆续赶来祝贺,酒与茶堆满了屋子,糌粑抹满了婴儿的额头。上一世的达赖喇嘛出世后受到了尊贵活佛的祝福,这一世的达赖喇嘛出世后受到了淳朴百姓的祝福。
此时,伟大的五世在信仰的深处佑众生平安,雪域的万千信众这样认为,彪悍的固始汗这样认为,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紫禁城中的清朝大皇帝也这样认为。
第巴(西藏管理卫藏地区事务的最高官职,通俗的理解就是大总管)桑结嘉措不这样认为。
伟大的五世在灵骨塔中沉眠。
这让他感到惊恐、畏惧,他将要守护这个可怕的秘密十多年,谁都未曾知晓他扁扁的头颅经历了怎样一番思索,又是怎样严密布控好这一切......
在布达拉宫漫长的诵经声中,假五世达赖出现在阳光下的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不仅要应付信众,还有各地觐见的活佛、达赖汗,他们都期待着与活佛会面,但见面就会露馅,每一天第巴桑结嘉措扁扁的头颅里充满了担忧。
直到1696年,大清皇帝从准噶尔处得知了这个震惊的秘密,这才逼迫第巴桑结嘉措不得不为“转世灵童”煞费苦心。
寻找灵童的队伍来到了邬金林,经过繁杂的测验,少年阿旺诺布被确定为伟大的达赖佛。但此时还不是请走坐床的好时机,扁头第巴权衡利弊后,决定将阿旺诺布送去巴桑寺学经,这意味着小阿旺要离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离开阿爸、阿妈,离开姐姐曲珍,更让他揪心不下的是有着月亮般皎洁容貌、太阳般明媚光辉的少女卓玛,似乎才刚刚萌生爱意,就意味着分别,这是多么残酷啊!还有努力学习狗摇尾巴的小朗嘎(狼崽),这一切都让他牵肠挂肚。
进入巴桑寺,孩子们都穿上了紫红色的小僧袍,堪布为阿旺取了适合学佛人的新名字:阿旺嘉措,但他不会一下子就大彻大悟、洞明佛理,孩子毕竟是孩子。阿旺和塔坚乃把寺庙的每个角落都转个遍,丰富多彩的佛像、壁画,让两个孩子痴迷不已。阿旺对着强巴佛那鎏金的华美脸庞看了又看,脑中思索,这般好看的面庞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间恍然大悟:是眼睛啊!像极了卓玛和阿旺说话时的神情......
对阿旺来说,做喇嘛最大的苦恼是想家,想念温柔的阿妈、想念亲切的姐姐、想念忠实可爱的朗嘎、还会偷偷想念美丽的卓玛......
于是两个少年策划了一次出逃,不过第二天晚上翻墙又回到了寺里,他们谁都不认识路,也没带吃的,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
家没回成,家乡的访客倒来了。当卓玛带着美食和毛茸茸的朗嘎出现在阿旺面前时,这个少年欣喜若狂。
卓玛垂下漂亮的眼睛,撇撇嘴:“朗嘎都能和你们作伴了......做狗都比做女人好,女人连庙门都不能进。”
阿旺笑眯眯的拉着卓玛的手说:“你以后可以天天来看我们呀!”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难过,他知道卓玛不可能天天来。忍不住加上一句:“等我们学好了学问,就回去,我们还一起放牛、一起唱歌、一起......”
卓玛好看的大眼睛竟大滴大滴落下泪来。阿旺不曾知晓这竟是他和卓玛的最后一次见面。月色清朗之夜,阿旺望着窗外的圆月,絮絮念诵心头的诗篇: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康熙帝三次御驾亲征平定了噶尔丹叛乱,从俘虏的藏族人口中得知,广阔雪域的至尊已圆寂15年之久,竟瞒而不报。这让康熙帝甚为震怒,一封急件由紫禁城急奔入藏,将第巴桑结嘉措的罪状一一列举:
1、达赖去世,隐匿不报,借机提升自己的政治地位。
2、塞外60年无战事,偏挑唆噶尔丹兴兵。(噶尔丹、桑结嘉措同为五世达赖弟子)
3、阻碍班禅进京。
4、在乌兰布通战役中为噶尔丹军作法助阵,噶尔丹失势时又助其逃逸。
每一条都罪大如山,简直就是盛怒之下的威胁。桑结接到信,汗流不止,下令厚待来使,迅速召集心腹拟好了回信,转移腾挪间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桑结尝到了做投机者的甜头,在一场毁灭性危机下幸运的得以全身而退。
在寂静的巴桑寺中,年轻的阿旺嘉措期待着他心爱的卓玛来看他,欣赏她戴墩礼上的新衣服和新发式,丝毫不曾想到等来的是一个高贵、华丽,却危机四伏的宝座。
迫于政治的压力,第巴桑结嘉措需要为藏匿多年的五世“转世灵童”尽快举行坐床典礼。
1697年,阿旺嘉措被迎进拉萨布达拉宫,灵童的受戒仪式盛大庄重,班禅额尔德尼亲手为灵童受戒,成为阿旺的老师,为他起法名洛桑仁钦仓央嘉措。
垂首间,阿旺嘉措变已是仓央嘉措了。
同年10月,在布达拉宫举行了坐床典礼,14岁的仓央嘉措已俨然成为了雪域高原上最至尊的佛爷,高贵的六世达赖喇嘛。
第巴桑结嘉措用自己的双手将这位少年推向了权势者的群族之前,那双手意味着保护,也意味着操纵、控制,显然,后者的意味更浓。众人叩拜的如此虔诚,这位被藏匿15年之久的正牌主子不能掐下你脖颈上的头颅,但背后的那双手却可以,那双手玩弄权杖时日太长,着了迷,舍不得放下。
秋风吹进大经堂,吹动了活佛脖颈上的哈达,吹淡了大殿内浓郁的藏香味儿。风向变了,一股凉意袭来......
尊贵的佛爷被迎进了坐落于玛布日山上的白色宫殿,这座宫殿是世代达赖喇嘛的冬宫居所,雪域高原上人人向往的地方。对仓央嘉措来说,这座白色建筑多么冷清,长廊总那么空空荡荡,脚步踏过,总能激起内心寂寞的回响。
第巴对佛爷的功课极其上心,求请了学问广博的老师为他授课,桑结认为,即使是傀儡,也要是一个体面的、能服众的傀儡。
佛爷的人在卡垫上,思绪早已飞去远方,忆起卓玛那娇美的容颜......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或者,写写刻骨的相思: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在观想修行中,需要心中想象神的模样,但在这位佛爷心中,浮现的却是卓玛甜美的笑容: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写满情诗的书信一封封从布达拉宫飞出,在日日的望穿秋水中却没有得到一封回信。少年有些焦虑,赌气写下牢骚话: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信被阿忠带走,仓央嘉措却不安起来,手中握着卓玛送他的精美藏刀,心里打起了鼓,卓玛收到信会不会生气?几个月时间弹指即去,皑皑白雪覆盖了玛布日山,卓玛的回信依旧没有收到......
这日,侍从通报有人求见,通报的人名让他惊喜,竟是儿时玩伴塔坚乃,卓玛的哥哥。当塔坚乃出现在雪地那端时,仓央嘉措欣喜的奔向这位好友,全然没了佛爷的稳重样子。他像往日一样伸出双手,塔坚乃却没有回应他。
塔坚乃伏地行了大礼。
一丝哀伤浮上心头,昔日的好伙伴,今日却是天差地别,只能匍匐地上拥抱他尊贵脚下的尘埃。
仓央嘉措急不可耐的询问,美丽的卓玛可曾收到他的信。
“那些信她都收到了,说尊者的诗才极好,她看一次哭一次...”
“那为何不回信?”
“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向佛爷禀报此事,卓玛被指给了蒙古王做妃子,年后便嫁过去了。”
仓央嘉措止住了脚步。
布达拉宫经历了几百年的发展,僧人众多,但此刻这偌大的宫殿竟是这般空旷、这蜿蜒长廊也竟是这般幽深。心被击打的那般疼痛,太疼、太痛......
塔坚乃伸出衣袖轻轻为他擦脸,他这才觉察,自己流泪了。
原来,第巴桑结嘉措得知伟大的佛爷心中竟念念不忘世俗红尘,下令将卓玛指给了蒙古王。
“塔坚乃,你愿意来和我作伴吗?”
他失去了挚爱,不愿再失去挚友。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流干了所有泪水。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尘世的缘分就这样断了吗?做不了让姑娘幸福的情郎,还是做个佛爷更好吧!
经师们惊喜的发现,佛爷在功课上竟用功许多,转眼两年,仓央嘉措无论是学问还是骑射、剑术都已出类拔萃了,处理一些简单的宗教事务也是有条不紊,他的成长让大家欣喜,唯一熟视无睹的就是第巴桑结嘉措了。
在仓央嘉措修建的“龙王潭”迎请仪式上,仓央嘉措见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第巴。
桑结嘉措笑道:“听说您要做一位为国为民的好活佛?”
“生为此生,当尽此身之事。”
“您只要做一位好活佛即可,为国为民的事,臣下为您做了便是。”说罢,桑结嘉措拂袖而去。
“大家都听到了,你们在这里等待了我15年,可事实上,我不受欢迎呢。”说罢,带着朗嘎闲逛去了。
在空荡的大殿中,弥漫着浓郁的藏香味儿,朗朗的诵经声响彻大殿,他望着窗外,闭着眼都能想到城中的繁华与热闹。
于是夜间,仓央嘉措化身倜傥少年宕桑旺波,与塔坚乃游荡在拉萨街头,出入小酒馆。仓央嘉措天生的好酒量,今夜,饮酒不多,却有些醉了,不觉翕动嘴唇吟唱: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青稞酒不醉人,诗中情谊却使人痴痴缠缠、如梦如醉。俊美潇洒的脸庞、满腹才情的佛爷让圣城多少姑娘魂牵梦绕,都争相让酒馆老板娘梅尕牵线搭桥。
游走于灯红酒绿间的姑娘拉则将目光锁向这位风度翩翩又出手阔绰的男子,一夜缠绵过后,拉则不肯放佛爷走,仓央嘉措只得脱下手上贵重的戒指递到女人手心。这个女人似乎长着两副面孔,那个温柔如水,在怀间娇嗔的女子竟也是贪钱不贪爱的俗气女子?
长夜未央,归来很晚,仓央嘉措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禁起身坐起,燃起灯火,提笔写道: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仓央嘉措如期又踏入梅尕的酒馆,昨夜的事情,大家是看到的。老板娘梅尕见到这位最受欢迎的客人,笑道:“今夜又作了什么好诗?”仓央嘉措拈一块奶渣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说道: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大家听罢,不禁哈哈大笑。尊贵的佛爷竟也如此开得玩笑......
这是怎样的生活?如同在冰与火中淬炼。白日是那万人敬仰的达赖佛,入夜却是那浪子客。酒馆中,微醉的仓央嘉措听着江央弹唱小曲,一曲终了,响起了众人的叫好声。仓央嘉措抬眼望向众人,无意间瞥见外屋一女子挑帘张望。女子皎洁若明月的脸庞,让人过目不忘,那高雅的神态如同救世度母,仓央嘉措急忙追上去,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瞬间缘起,又瞬间缘灭,仓央嘉措心灰意冷。
只这一眼,心房竟有如此般撕裂的痛楚,仿佛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每年的6月30日,是最热闹的雪顿节,藏戏剧团要在哲蚌寺表演,第二日专程去布达拉宫为达赖喇嘛表演。仓央嘉措想到要与扁头的第巴同场看戏,心中甚是觉得煎熬,便以身体有恙缺席了。第巴见仓央嘉措如此,甚是不满。又觉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达赖佛,不足以上心。仓央嘉措则认为,事已至此,争权夺势又有何用,更加我行我素。
夜晚,风流倜傥的佛爷又出现在梅尕的小酒馆中。微醉间,仿佛看到了救世度母、月亮般漂亮的姑娘。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姑娘的手,这次一定不能错过,姑娘白皙的脸庞霎时红了。原来,她不是救世度母,是来自穷结的平凡女子仁增旺姆。
仓央嘉措又伸出一只手将姑娘紧紧握住,满含期待的望着姑娘。仁增旺姆心想此人虽莽撞,却真挚情深,对他心生爱怜。
梅尕道:“宕桑旺波少爷是个重情义的人,你就答应了吧。”
仁增旺姆望着那俊俏的脸庞,点了点头。
仓央嘉措让塔坚乃在梅尕的酒馆附近找了舒适的住所,作为与仁增旺姆的爱巢,他时不时就会溜出来与情人约会。
巡夜的喇嘛注意不到佛爷轻巧的跫音,只有老黄狗朗嘎洞悉他的一切秘密,习惯了他在夜里走来走去,仓央嘉措总会拍拍他的头,轻巧的消失在夜色里。他曾俏皮的作诗描述: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这首女奴们吟唱的小歌,呈上了第巴的案头,第巴派人传话:“请佛爷自重,莫失了佛爷的身份。”仓央嘉措拒绝接受第巴的劝诫,第巴指示活佛的老师们安排仓央嘉措进山修行,命运总是如此相似,只是换了个人儿。若进山修行,必得抛却爱人。忧心的佛爷写道: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在佛陀和情人之间,他选择了情人,他不忍看到情人充满依恋又无助的眼神,他拒绝进山。
五世达赖在世时,格鲁派与蒙古和硕特部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这也是为何五世圆寂,桑结嘉措秘不发丧十余年的原因所在。如今蒙古贡却达赖汗去世,何人继位,一直是桑结嘉措心头未落地的石头,权势的天平又一次倾向桑结嘉措,继任者是贡却达赖汗的长子旺吉乐,如同他父亲一般善良软弱。
旺吉乐继位的消息并没有让桑结嘉措愉悦多久,那个时常让他头疼的大男孩-仓央嘉措,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
那首女奴们吟唱的小歌传遍了拉萨街头,第巴决定不能再由着仓央嘉措胡来,要彻底斩断佛爷的情丝。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这日,街头卖花姑娘次仁尼玛满脸污迹血痕出现在仓央嘉措眼前,手中握着仁增旺姆慌乱中割下的一缕发丝。仓央嘉措双手颤抖,冲出门去,被塔坚乃拦了下来:“您是佛爷,还是我替您去吧!多年前,您失去卓玛时的痛苦,我不会让那悲戚的表情再次出现在您尊贵的面容上。”
塔坚乃带着四个侍从打马而去,他知道,活佛一定会站在布达拉宫那一扇最高而厚的窗台上目送他,晨光中他高扬手中的鞭子向活佛示意。塔坚乃宝蓝色的袍子依旧在阳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亮......
“他们,会回来吧?”
仓央嘉措度过了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
晚霞给纯白的布达拉宫披上红色的艳装,他信步走出宫殿,来到当年他与塔坚乃一同练习金刚舞的地方,一切彷如昨天。雪地的那一头传来马蹄“哒哒”的声响,他欣喜的望去,马上的人摇摇晃晃,一副要掉下来的样子。
仓央嘉措笑了。
是塔坚乃呢。
可是,亲爱的朋友,你那柔软微卷的黑发为何没有在风中飞扬?
夕阳沉落地面,仓央嘉措站在马前。这是第一次,没有从那个身躯上看到那张微笑的脸和如同强巴佛般好看的眼睛。
马背上那具失去头颅的身体,轰然倒下。
豆大的泪珠模糊了双眼。
他身体矗立此地,却又好像不在这个世界,尘世间的一切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去。
仓央嘉措,孤独的活佛,一个人对着高大的窗寂静的角落,落下泪来,只剩无尽的思念常伴左右。
【仓央嘉措】多情菩提,散落人间后来,蒙古政权发生更迭,拉藏汗继位,这位汗王不再像前两位汗王那般软弱可欺。他出手迅疾、手段毒辣,他利用仓央嘉措不守戒律、淫邪放荡,是假达赖佛,当即修书给康熙帝要求验明真身。
当时格鲁派与蒙古和硕特部剑拔弩张,为求局势稳定,桑结嘉措辞去第巴职务,将贡嘎宗拨给他作为食邑,但拉藏汗要撤出西藏,驻守青海。
有了结果,但不一定有人遵守,1705年拉藏汗出兵擒拿了桑结嘉措。
西藏局势由桑结嘉措和拉藏汗的分庭抗礼,演变为一边倒向拉藏汗。康熙帝审时度势,赐拉藏汗金印,认同仓央嘉措为假达赖佛,要求将其“执献京师”。
1706年,仓央嘉措在蒙古兵的押解下,离开拉萨。
行至青海湖时,拉藏汗收到康熙帝来信:你把仓央嘉措送到紫禁城,要我怎么供养他呢?
拉藏汗意识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杀不得留不得,无奈之下示意看守放掉仓央嘉措,何去何从,全由自己。
仓央嘉措又重获自由,但天地之大,却无处可去。
他转身走向海的深处,去找寻那颗明亮的星。被湖水浸湿的衣物裹在腿上,走一步都困难。他缓慢的走着,这人生最后的一小段路,他走的很有耐心。他听到身后的击水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他回头一看,月色下他看的真切,是朗嘎,那只小黄狼。
“回去,朗嘎,回去。”
它依旧叼着他的衣袖。
“朗嘎,回去。”
它不松口,眼神疲态,却目光坚定。
仓央嘉措笑了,笑容温暖伤悲,“那么我们一起走吧!”
那海的深处,肯定星光灿烂,宛若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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