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

当阴风夹着冷雨

女儿斜靠着我坐在安静的病房里

父亲抬着母亲的腿

粗大的手轻柔地敲打着一捶一捶地

父亲的门头灯已锃亮

眉毛还疏朗已没了昨日的清晰

母亲秀气的花容已凋落

只一对琼珠隐隐闪烁在寂寥的天际

你眼瞎了

瞧你那点出息

现在可疼

力道还可以

声音即使被时空封锁

还回响着数十年前的那曾经骇人的喝斥

声音即便被复制

也泛滥不出父亲洋溢的柔情蜜意

母亲是不幸也是幸福的

如花朵遇上了翩飞的翅翼

父亲是劳累的也是甜蜜的

如蜂蝶招摇着扑鼻的气息

左手牵着右手

哪怕拖着抱着走在夕阳下的斜风里

伴着孤灯携着身影

只要一家人偎着靠着并肩战斗在萧瑟的秋雨季

弯着腰我做了母亲的拐杖

她喘息用臂弯圈我在她肩头栖息

女儿趴在我的腿上

笑眯眯看着姥爷捶着姥姥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