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发动灵鸟一族整族能人之力,致力于将我送上祭坛。
只差一步,他便成功了。
吞噬三界苍生的烈焰自他手下盘古渊中缓缓升起,高涨,带着焚灭一切的气焰。我意识模糊抬首看他,想着他说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思之深矣,念之匪矣。
他干净的脸上笑意浅浅,手中描金扇一摇,语带半丝戏谑:“那时我一见你便察觉出你强悍灵力,至于那句话么,我只是当时脑中忽然浮现,一时兴起。”
当时是真切伤心,如今嘛,真觉伤面子。
奈何当时的我是想不太通的。
也许从我手起刀落那一刻起,亲情了断,爱恨就变成了我命中注定的虚无。
那时起,山鬼族的容渺渺,成了魔族容渺渺。
他们打我不过,只好将我囚禁,于是便有了后来与烜有关的那一切。
黑色的地面裂开,火红的岩浆露出来,我躺在结界做成的球中浮在岩浆面上,前方黑洞。
灵力在飞速流失,结界裂了个口,炙热的风很快地灌进来,袖子一拂,结界中飞舞起了很多漂亮的冥狱蝶。或浅或深的紫色,幽艳美丽。我定定地凝注了会儿,然后闭上了眼睛。
仔细听还可以听到虫鸣、风声与青草的低语交织在一起。还可以听到有人在耳边温柔缱绻地叹息。
接下来灌进来的就该是滚烫的熔岩浆了。
我睁开眼,黑暗中咆哮着似能吞噬万物的炙火浓浆浩浩沸鸣。
忽然,只听“嘭”一声,前方洞壁山石垮塌,竟透出丝丝缕缕的光。
“怎么?堂堂魔宫女帝已忘了怎么呼救?”
我瞥见染着鲜血的手臂攀上山壁洞口,鲜血滴在他手中握着的青铜斧上。
他展开结界,踏在红的岩浆上,步步朝我走来。
一颗心忽然重新有了知觉,看着这个人绝世雍华,方知心跳得如何蠢蠢欲动。
“我。。。。。” 我仰头看他胸前的醒目伤口和不断被青铜斧吸食的灵气暗骂一声该死,定了定神,出言讽刺道,“烜和嶙峋到死都护我,你不也一样?”
“容渺渺本来薄情,但你能自觉到自己薄情寡性,不得不说是种进步。不过再去找个魔宫之主会很麻烦,”周爻微垂首,一手搭在我额前,唇角轻抿,“魔宫那些人还在等你。跟我出去,容渺渺。”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与我相触,十指交叉。
血液顺着青龙白虎祥纹缓缓流动。神识灵气顺着手臂缓缓钻入青龙白虎图腾之中,他定定看向我,眸如星华。那手虽然冰冷无温度,却是那样地坚定。
忽然之间,洞顶传来砰然一声巨响。
周爻将我护在怀中。石块碎落往下,伴随着砸进岩浆的石块中,竟有件漆黑的物什漂浮在了岩浆之上。
“那是。。。。。”我皱眉,脑中惊涛骇浪。
那是口玄黄古钟,被融化的泥土之下隐隐可见漫天星斗环绕其上,隐隐有祥光从钟体内射出。
怪不得这火山吸附一切灵力。
原来这下边竟埋着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东皇钟。
此物的出现令我和周爻之间的氛围马上改变。
“咳咳。”周爻眉目微扬,“这是天界所炼就的十大神器之一。”
“但是在我的地盘上被发现。”我一字一句,毫不相让地道。
石壁之侧,一袭曼珠沙华红酣。
由于我身受重伤不好强硬,东皇钟就暂时归了周爻。
出来时,人族的洞府化为了一片劫灰,我们十分有默契地决定对这晚发生的事绝口不提。
殿上。
“这青铜斧到底是什么来历?”我看向右军师,郑重求一个答案。
右军师眼皮都没抬,淡淡道:“这是嶙峋留给你最后的遗物。”
我看着他,他也面无表情地回望着我。
“这把斧头,就是龙吟口中的盘古斧。可以开天辟地,穿梭太虚。”
山峰的阴影被月亮烛成银灰。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
与各个界打仗总需要笼络人,少不得吃吃喝喝,殿中都是一片冷羹残骇。
我在模糊中似被人拖起,昏昏沉沉中,被灌了好大口水。
再睁开眼时看到床边有个身影,他身着中衣,黑发披肩,看上去一派慵懒惬意。
我挣扎着起身。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倾杯过来,“喝点茶,醒醒酒。”
我微微偏头,抬眼瞧向身旁坐着的人,如雾里看花,楼台望月。天地间月白风清一缕清光仿佛全在这人身上。
胸膛中有什么在蹿动,我生生压下,垂眸说谢谢。
“为何遣散倾嬛殿?”他忽然问。
“不为什么。”我垂眸把玩着手中酒杯,“忽然就倦了。”
寒凉的风卷起落叶,在大殿上低声呜咽。
“不要难过。”
头顶上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一拍,我抬头,一滴液体不经意从眼角滑落下去。
爱恨纠缠就像风沙,心里难过,却连眼泪都来不及在该的人面前落下。
繁荣、虚假、空洞。
能抓住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灵魂早已千疮百孔,悲哀浸满全身。百般挣扎地不让悲哀将自己拉到暗无天日的深渊里去,开口却发现,原来关于悲伤,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残莲收尽,唯余一缕冷香若有似无,风撩起宽大衣袍,轻拂过我面颊。
我抬首看向他。
心跳加速,手掌相接触的温度蓦然升高仿佛火炉般滚烫起来,我急于将手挣脱出来,他却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我想到从前那些被我魔界风流倜傥的男儿调戏的良家女子都会有这么一句经典台词。
于是我仰头作出了一点儿又恨又怒的姿态:“你放开我。”
不料他瞧着我,悠悠一笑:“不知是谁先爬了我的床?”
我被他放到榻上。昏黄的烛火升起,像黑夜缠绕星辰。丝绸衣袍上的墨紫花纹流融于夜, 晨曦微露,光蕴散开。
若明若暗的光线雕饰出俊美非常的形容。他俯身下来,以吻封唇,舌尖穿过齿列慢慢辗转碾磨,勾住舌头,往里进犯。
“这就是撩拨我的下场……”他将脸埋进我的脖颈中,声音沙哑而性感。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思绪变得模糊。
我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周爻并不在身边,刚要起身,头开始了钻心一般地疼。即便我默念数遍止痛诀都不管用。周爻进来的时候,我正企图用头去撞殿上的木柱。
周爻一把扳过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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