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脱了宽大臃肿的校服,我决定要去内蒙古,想看看那里的草原,那里的蓝天。也想要离开这个曾经陌生而现在熟悉的城市,去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
我带着奶奶,平时的休闲包换成了一个旅行包,从栖霞区到了禄口机场。
07年的时候飞机场不多。那时手机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东西。
下了车,远远就看见南和云还有我的闺蜜们走了过来,我知道,南是来送我们的。
“捏捏。”
南熟络地和我奶奶打着招呼,奶奶听不懂普通话,只能听南京话,所以南是用南京话 说的。
云也喊了一声。
“你啊是王大妈嘎二子啊?嘟这么大了啊。”奶奶抬头看了他一下,似乎是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南了,略微惊讶地回道。
“是啊。”我的行囊有点笨重,还要扶着奶奶,云伸出手帮我,我没有拒绝,我把包丢给他。
南没有动,只是微笑地看着。
目送我们上了飞机,南就转身离开了,我从机舱的玻璃镜看着外面的风景飞速变换着,渐渐的模糊了原来的景象。
奶奶有点倦了,就那样睡了。
我也睡。
……
到了,呼和浩特白塔机场。
下了飞机,我们一行人先乘车 找了一家旅店。吃了点东西。闺蜜们总是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们要去的是格根塔拉草原,格根塔拉位于乌兰察布草原深处,距自治区呼和浩特市140公里。格根塔拉是蒙古语,意为“辽阔明亮的草原。”
到了草原,已经是日暮,草原的日暮很苍凉, 像绿色的海。火红的夕阳照耀着苍茫大地,幽暗的绿色草原上生出一朵朵凝重的红,最后的光芒。
很多时候,感觉一生就像一天一般。放牧人在夕阳下赶着牛羊,看不清样子,只有一个个黑色的轮廓包裹的黑影。意外的草原上总会长出的几颗树,它们永远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彼 此凝望。它们是孤独的,因为它们之间有一道天蛰,即使只有十米,那也是不可跨越的距离。
夜,若一只手,慢慢为天空蒙上一层层黑纱,它是安静的,是轻柔的。
笠日清晨,当街道上已经稀稀落落开始有了人影往来,当馍馍的香味开始弥漫的时候,因为生物钟起很早的我们也漫步在这闹市未闹的街上。
六点多的草原小镇上,虽然是仲夏七月,但是这里没有一点热的痕迹,凉凉的,不时一阵清风带着杂乱的气味抚过大街道。
我们都还穿着长袖,我和在南京一样,喜欢简单的白色上衣,印着简约的花纹。
云也是,我似乎渐渐习惯了这个冷淡的男人。
奶奶因为年纪吧,一件旧旧的秋衣外面套着一件简单的自织毛衣。
走在街头可以看到很多当地人开始忙碌起来,有老人,有小孩,这样的场景或许每天可见,只是人却时时刻刻地改变着。
云带我们去找了个早早营业的小店,店里的墙上挂着一张羊皮,上面带着一个羊头骨。
早饭,我们随便吃了点奶制品,我们都不是挑食的人,而且在这里,盛产地就是这些东西。
早饭过后,我们开始闲逛,看看这边的特产,虽然看,但是我并没有找到非常喜欢的物件,或许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吧。她们却开始活跃起来。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追寻的到底是什么,我想要的又是什么,总会想起曾经的一个噩梦,那是一个雨夜里,我在大街上,跑着,嚎叫着,胡乱的挥舞手臂锤打着,任凭雨水击打着,随跑丢了鞋子的脚在冰冷的地上颠簸,我当时内心的绝望,疯狂地宣泄着。我以为失去了他我便活不下去了。他是我第一次爱的人,深爱的人。
想到这里我不觉地颤了一下,云似乎注意到拉,所以在下一秒,他的手就搭在我的肩上,我本能地脱离他的手,我认为我们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而且奶奶在看着。
我用余光,扫了奶奶一眼,发现奶奶在看别处,呼了一口气。我们就这样一路走着,看着简单的生活百态,或许路边会遇到一个乞丐,去给予一点,踏着三轮哼着小曲的,低头看报走路的,牵手的情侣,形形色色。
其实很多时候,越平凡的事物对于有的人来说越可贵。
“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
我看向他指的那里,那是精品店橱窗里的一个精美的水晶瓶,一掌大小。
“我送你。”
他走过去,似乎没有问我要不要的意思。
虽然我也挺喜欢那个的。但是我好强的自尊心不容许他这样强硬,霸道。这次奶奶看到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只是笑笑。
“喏,给。”
我接过,白了他一眼。“回去给钱你。他没说话,我们就继续走。”
据当地人说,草原已经没什么人了,大部分都到镇上了,所以草原离小镇是有点距离的,虽然不远。在小镇上的较高建筑物上是可以览望到我们来时经过的公路,公路的那边就是草原。有人说冬天的草原才是最美的,我想我是看不到了。
我们一直逛到了下午,看着日落而息的人们在做最后的忙碌,很多时候人是盲目的,一辈子下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追求什么。
“英子,我想先回去了,你和他再逛逛吧。”
奶奶说着,转身,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似乎是逛累了。
夕阳下把她的影子拖得老长,她前面的不远处就是旅店。
“她似乎误会我俩了,算了,走吧,我想去网吧。把前面那俩疯子叫来。”
……
打开博客,我开始写文,蓝色荧屏闪着辐射的光芒。
他打开了QQ。
我敲着键盘,写着一个个被孤立的文字,整颗心都静了下来。我记叙着心情,回忆……我写文从来就不是为了给谁看的,这是我的回忆,不论是否有人看到。
我把文写完,看了一下旁边的云,他在玩游戏《罪恶都市》那样的暴力我并不喜欢,但是似乎男人都喜欢这样寻求虚幻的刺激,将思想沉浸在游戏里,不断地将血腥彻底爆发。
而她们俩在看着苦情剧,哭的稀里哗啦的。
取下耳麦,我去打了几个盒饭回来,看短期内他们是不想离开的。
“云,读完书你打算干什么?我问。”
“回家继承我爸的工厂继续当个小老板,或者去找朋友合作点什么。你呢?”
“我想要写作,一边四处游荡,一边写作。”
“不错。走吧,奶奶还在旅店。”
“等等,我买点东西给奶奶。”
……
“去看星星吗?据说草原的夜空很美。”
旅馆房间里。
“嗯,去阳台吧,那里的光线没有那么亮,看得清楚点。”
……
“我们剪刀石头布吧?谁输了谁洗碗哦!”
……
“走,我们去拍照。”
……
两个月的暑假总是过得那么快,两个月只留下支离破碎的回忆,和一张张照片。
八月中下旬飞回南京,准备继续未完的学业。
……
“明天圣诞节呢!”
“嗯。”
“英。”
“嗯?”
“我喜欢你,你知道对吗?”他说。
顿然,心中一阵翻涌,暗叹一声,终于还是来了吗?
“我知道。”
“什么时候?”
“蒲公英盛开那时。”
……
“我考虑考虑吧。”
“嗯,不论多久我都等你,不论怎样我们都是朋友。”
“呵!男朋友吗?”
“看你给不给我机会的问题。”
……
终究,我是没有抵挡住他的攻势,我们就这样开始了交往。
……
“毕业了,你要去哪?”
“我想去我爸那里,他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了。我想和奶奶过去陪陪他。”
“嗯,我也要去一趟厂里,南,你呢?”
“我要去我爸公司帮忙,他公司出了点问题。”
“那就这样吧,云,等我那边完了,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嗯。他将我拥入他的怀里,轻轻在我的额头点了一个吻。”
“我先走了,你们小两口继续。南一脸无奈。”
我笑,云也笑。看着南离开的身影。
我和云最后温存了几天便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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