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靠在他身后的被垛上，头微微后仰，闭起眼睛，享受着片刻的舒适。
被病痛折磨的有些浮肿的父亲，看上去又瘦又小，脸上的皮肤干褐、松弛，苍老的面颊深深地凹陷进去，而突起的颧骨上却带着两团极不协调的红晕，这是肺部炎症的表象。他的额头、眼睑、双鬓旁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老年斑，触目惊心。曾经在我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竟也苍老如此，躺在这张窄小的病床上，显得那么脆弱、无助。
我坐在病床前，将父亲的脚放在手里，轻轻按摩着。
父亲的脚是人们常说的扁平足，脚底扁扁的、宽宽的，脚背的足弓也较常人略平。此时，两只脚因为肿胀，摸上去硬硬的，脚趾甲灰白干瘪，脚上的皮肤干燥且没有弹性，并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这一刻我才知道，人的衰老竟是连脚也不放过。看着面前父亲的这双脚，眼泪在眼底氤氲着，借着低头，将泪水偷偷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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