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风
李秀城住在北京西城的厂桥，东北面紧临“风日荡漾、水叶递影”的什刹海；北面是德胜门，她每天早上走路从德内大街一路穿过护国寺街、一直走到新街口和平安大街交汇处的地铁站乘车。初冬的北京深幽而寂冷，错落延伸的青墙黛瓦被一色淡灰的薄雾笼罩，街边的小吃店里不时飘散着缕缕笼屉的蒸汽……北京的胡同美得深沉而凝重，北京的初冬醉人在温厚与祥宁。李秀城喜欢这难得美妙的一段步行。
刚走进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区，就看见最前面的工位上迎面座着一位衣着考究、气质儒雅的男士，因为做招聘工作，李秀城本能地反应：是不是新员工？那位先生对李秀城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这时，洪飞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过来，对那位男士恭敬地说：“周总，这是您的劳动合同书还有试用期协议，请填一下……”男士填完合同文件刚要起身，洪飞就赶忙走上前双手接过来，引领他走向了南侧的高管办公室。
人力资源部每天早上有15分钟的例行晨会，主要内容是小结前一天各自的工作进度、汇报当日工作计划、提出需要协调解决的问题。姜云出差则由各模块经理轮流主持会议。李秀城和其它同事刚刚在会议室坐下，就见公司副总裁向真带着早上的那位男士走了进来。向真主管集团的常务运营，50岁左右，身材颀长而匀称，虽然略微发胖，却带着中年女性特有的温润与优雅。向总热情地介绍：“大家好，这位是新入职的人力资源部总监周昊先生，周总毕业于南开大学经济学院，曾经长期就任美臣公司HRD，是行业内有名的培训专家，相信他的加盟会使我们“畅达”集团的人力资源管理迈上新的更高的台阶！”副总裁的介绍让人力资源部的同事有些突然，但大家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周总！” 周昊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打着同色系的精致领带。中等身材，面容端正，目光深邃而沉静。他礼貌地向大家点头致意：“向总过奖了，很荣幸与各位共事，因为兴趣而热衷，人是世界上最高等的生物，研究人、管理人、服务于人也是最深的学问，我们一起努力！” 人力资源部的每一个成员都对眼前这位沉稳儒雅的新总监充满了期待，虽然没有开始工作，但大家觉得周昊看上去比姜云显得更加宽厚和职业。
李秀城的“招聘工作规划”顺利通过了集团审核，招聘小组初步定编4人：组长1人、招聘经理2人、招聘专员1人，目前除了组长李秀城之外，其余岗位都是空缺，需要尽快外聘其它3位组员。下午刚一上班，周昊就来到李秀城的工位前：“李经理，您现在方便吗？我们沟通一下工作。” 周昊非常谦逊而客气。李秀城马上站起身合上笔记本电脑：“好的，周总。到您办公室还是会议室？” “我看会议室都有人，要不您到我办公室吧！” 李秀城和周昊一起来到了总监办公室。
周昊的办公间在高管办公区的最西侧，与人力资源部的开放区域相对。房间不大，窗前是一张纯木色的弧形写字桌 ，桌前两把客椅，紧靠东侧摆放着一个文件柜。墙上是一小块白板。周昊请李秀城坐下，然后自已才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李经理，久仰啊，刚到公司就听到不只一个人夸赞您！” 周昊的开场白让李秀城有些突然。“周总过奖了，我来公司时间也不长，很多工作还不到位，大家都很包容。” 周昊笑着说：“您不用谦虚了，来公司这么短的时间，就得到那么多领导和同事的尊重和认可，不容易做到啊！以后部门的工作还要请您多帮我！” 周昊一口一个“您”的称呼，显得格外尊敬客气，并带着礼貌的分寸与距离。周昊接着问了李秀城目前集团招聘的工作任务与进展，李秀城把准备成立招聘小组的事做了汇报，并介绍了目前全国重要立项的高管招聘需求。周昊听到集团的招聘需求量如此之大，并且绝大部分是经理级以上中高层管理岗，表情渐渐收紧：“您说的是年底前的招聘量吗？” “是的，如果算上普通职员岗，数量会更多。” 李秀城边说边打开笔记本电脑翻到了“招聘规划书”，把审核过的PPT发给了周昊。周昊边看PPT边锁起眉头，：“怪不得我刚到公司，刘总就让我尽快打开汽车圈子， 看来任务不是一般的重啊！”
与李秀城交谈完，周昊又先后找到其它模块经理做了工作沟通。一直忙碌到晚饭时间。虽然早已过了下班点，但因为新总监刚刚到任，每个人都不好意思冒然离开。有的在继续忙着工作，有的在“畅聊QQ”。这时，周昊从办公室走了过来，他站在最前面的工位旁边对大家说：“今天我请各位吃晚饭吧，陈姐您帮忙订个包间，我对周边还不太熟悉。”
陈丽订了部门最常去的绿茶餐厅。周昊请每人点了一个菜，然后自已又加了两个，摆了满满一桌子。这也是王国明与赵庆芳调到集团后，人力资源部的第一次聚餐。王国明首先站起来，端着满满一杯红酒：“来来来，应该是我们给周总接风，现在倒让周总先请我们，不好意思啊。大家碰一个，迎接周总，我先干为敬了！”众人纷纷起身，举杯表示欢迎。王国明则一口气灌进了一满杯的红酒……聚餐热闹地进行着。李秀城不胜酒力，平时也很少饮酒，但她有自己的办法：杯中永远有酒，饭局从不上头。在外面工作多年，她深深知道：除了亲友团聚，外面所有的欢聚都是工作的战局，只是换了一个场地而已。
聚餐结束时，已将近晚上9点。大家看上去都很尽兴。王国明显然微醉，红涨着方脸，眼神涣散，一边忙着张罗众人带好随身物品，一边护送着周昊走出餐厅，他赶前几步到街边打车，一直把周昊送上出租。李秀城和陈丽一起去几百米外的地铁站乘车。“这个周总可以哈，挺敞亮，自已埋单还不开票。”陈丽边走边回味地赞许，“这要是换了姜云，绝对“AA”呀，临了还得拿着单子条条对账呢！”李秀城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嘛”。她很快转移了话题：“陈姐，您儿子上高中了吧？” “可不！都1米8了，比我老公还高呢！疯长……” 她们一路闲聊着，各自坐上了不同方向的地铁。
虽然已经是晚上9：00多了，地铁的车箱里仍旧异常拥挤，很多公司的年轻人才刚刚下班。李秀城被夹在人群中间，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空落。部门聚餐热闹地延续了2个多小时，整个过程谁也没有提一句姜云，直到散场时，她的名字出现在李伟对埋单的吐槽里。
【故事虚构 若雷同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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