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原大哥是司机,车行个把小时就出了市区,进入峰山范围,根据地图显示此地离炎山村也就只有二百多公里,只不过越往里走,路况越差,很多地方都是单车道,一旦碰到对面来车,就得找地方交会。
所以这一路走得很慢,平均车速只有四十码左右,好在邱原大哥向来沉默寡言,性子最沉稳,连着开了五、六个小时这样的垃圾路况,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东山自问还做不到这一点。
车速越来越慢,行车越来越艰难,风景却是越来越好,透过车窗看去,满目都是葱葱郁郁的绿色,耳边传来的都是潺潺的溪水声,空气更是好得让人想哭,一开始有些晕车的朱家婶子,这会儿也打起了精神。
马老爷子开始给大家讲炎山村的情况,整个炎山村分为上村和下村,各有一百来户,总共约一千三百多人。这些与一般的普通村子都没有什么区别,说起不同,或许可以称得上的就是,炎山村离其他的村子距离都很远,就这么一个村子深入在大山内部,颇有些孤军深入的感觉。
当地乡政府考虑到交通不便,好几次向上级申请将炎山村整体往外迁移,每次到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不了了之,最后也就只能维持这种现状了。正因为炎山村离最近的村子都有四十多里路,所以炎山村又有了孤村的称呼。
上村和下村分界就是一道山岭,这道山岭北侧是上村,上村都是刘姓,村长也是从来都是由上村人担任,整个上村人人都是或远或近的亲戚,山岭南侧是下村,下村都是杂姓,所以虽然人口及户数与上村相当,但远远没有上村那么团结。
马家,朱家,牛家自然都是在下村的。
在下午三点左右,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先进入的是上村,最早映入大家视野的是一株体型巨大,年数很长的古香樟树,大概需要十几个人才能合围抱住,据东山目测,树干直径应该在六米以上。
村里大概是很少来外人,也很少见到汽车,所以有不少孩童都围了上来,后来见到车上的马老爷子等人,认出是下村人后,这才一哄而散。
经过那道山岭的唯一的豁口,车子这才算进入下村的范围,下村也有一株与上村类似的古香樟树,体型差不多,这棵古香樟树离豁口较远,但那高耸入云的挺拔雄姿还是一眼就让人看见。车子沿着歪歪扭扭的村道,又开了好几分钟,这按朱家叔叔指点地停到了朱家房子的院子里。
见到朱家和马家的人乘坐汽车回来了,下村里不少人都聚了过来,男的抱着肩膀,女的甩开唾沫星子,都三五成群地聊起来了。
刚刚回来的朱家叔婶和马老爷子显然成了人群的中心,随着他们夸张地介绍了城市的模样和生活,不断有吸气声传来,显然这里有不少的人,从来都没有出过大山。
当听到他们似乎还要在城里住一段时间,显然也和胖朱哥一样,要成为城里人的时候,那些吸气声更响了,投来的目光也更为炙热了。
当朱家婶子从车上拿出准备好的巧克力糖果分给众人的时候,那些人一哄而上,好意思的或者不好意思的,都拿了两块,原先吃过的人,开始说起这些东西是如何如何苦之类的。
分完了东西,朱家婶子就不客气的撵人了,说是家里来了贵客,要住几天,现在要开始收拾屋子了,有几个相熟的妇女,便一起帮衬起来,将朱家和马家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趁着他们说话和打扫的功夫,东山和尧老等人,都下车打量起这个神奇又普通的村子来,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三家的祖屋,也是处在下村最靠里的地方,其中牛家在最里侧,再往外是马家,最后是朱家,三家房屋的式样和村里其他的并无差异,都是土屋木门,甚是简陋。
下村的古香樟树离最里侧的牛家并不算太远,大约七八十米的样子,那株古香樟树浓密的枝桠,一直伸展到牛家的屋顶上,可想而知,这株古香樟树有多大。
村民的房子,都是沿着山岭而建的,从豁口开始,从前到后,鳞次栉比,显得没有什么章法,各家的院子也是大小不一,式样各异。这也是村道歪歪扭扭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里的风俗还是很淳朴热情的。这一点东山等人很快就感觉到了。
山里人,肉菜都是自家的,还不到傍晚的时候,下村的好几位邻居都拿来了自己种的蔬菜,有一家还送来了一些腊肉,虽然东山他们车上也带了一些肉食来,还是拒绝不了这些热心的邻居。
邻居们借着送肉送菜的功夫,都来询问这行人的用意,当得知眼前这几位就是上次来的那支工作队的后续成员后,邻居们更加热情了,纷纷反映上次的工作队人很不错,有一家收住过工作队的户主,还当场拿出了工作队给他的百元大钞,说是工作队硬塞给他的房租。
看来这支工作队还是很得人心的,东山放下心来,也热情地与村民交谈起来,这些人的稍微带有些地方口音,但大体上还是能够交流,当问到上次工作队在这里检测的结果时,邻居们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原来,上次检测出来的那两位“高人”,竟然都是上村的,两人相互之间还是邻居,下村人对这个结果很快就接受了,毕竟村长一直都是上村的,所以说不管有什么好事发生在上村,都显得很正常了。
东山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一次的两人竟然是在上村,两地毕竟隔了道山岭,考察起来远没有下村这么方便了。不过总体算起来总归还是马家和朱家出的“高人”更多,那就先从这边看起,到时候再看看上次那边的那两家与这边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或许更能找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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