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日子来到冬至。原想年还是遥远不可及的,过上冬至,年味紧随而来。
冬至是数九严寒的节点,一九二九过着,春天就不远了。
那时母亲总会在前一天做好馅,萝卜,白菜,葱,姜等,第二天买来肉,做饺子给我吃。母亲怕我们不吃冻伤耳朵。有人吃了饺子依然耳朵冻坏,有人没吃耳朵好好的。真有魔法,还是老俗语希望人们节日改善生活犒劳自己?不去追寻其中缘由,每至冬至,吃些饺子,才心安。
中午同人吃饭,席间说起冬至,先生竞孩子似的大声说:“冬至了,明天要吃饺子。”
时间如此神奇,它让某些老成苍茫,令人心酸。又让某些苍老中透着亮色,令人喜悦。人和物都会老,独有一种老值得敬畏,就是那种愈老愈发通透的韵味。
先生属于后者。
曾经回小时候生活过的村庄,总遇见特别熟悉的乡邻,热情寒暄。最近几年,好多陌生面孔。母亲说:“你问训的人大都离开,在另一个世界生活。”
我不无悲哀地想:“早走的,有福,活着的,不一定多幸福。”我将这些想法告诉母亲,她的神情有好一阵黯然。我后悔莫及,母亲鬓角的白发如雪,我还是正壮年时,怎以老透的心在母亲面前胡说?
母亲蒸的馒头,做的各种馅饺子,我还没吃够。每隔一段,我回家就是为了尝尝妈妈的味道。
记得儿子小时,为让他吃饺子,我总是做两种馅。若是素饺子,单给他做純鸡蛋的;若是肉馅,单给他做纯肉的,严重挑食的孩子,做母亲的生着法子让孩子多吃。如同我小时母亲那样。艰难岁月,家庭比较贫寒,想要品类丰富的饺子,几乎不可能。巧手母亲总能做出口味繁多的饺子。包菜粉条加肉末,青红萝卜加肥肉,菠菜淖干加家养鸡蛋,干豆角或干槐花等。
每每想起,口水在舌头间打转。
不健壮的母亲仍在某个节日催促我吃饺子,给我妥帖舒适的暖,毕竟老迈的她时不时用药延续健康,疼痛难受处,很想代替。只能眼睁睁看着。
多希望,母亲仍能一如从前,麻利干脆为儿女做各种喜欢的吃食,更愿意听见,她有力训斥我的声音。
时光呦,面对我的父亲母亲,请你慢一点走,再慢一点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