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躲在友志的背后，头发吹得飞飞扬扬，冷风如针，有缝没缝都细细地扎着。下了车，感觉指头膝盖都有点伸不直，剁着脚，两手在头上抓着头发往下捋。
友志停好车，伸手抓着红梅的手：“冻着了吧，进去暖暖。”
红梅抽出手：“不要紧，让人看见笑话。还有，那个事情不能说，千万不要说。”
“好的，听你的。”友志笑着轻声说，“有我在，怕啥。”
“不行。”
“知道了。”
友志的妈正好出来了，看见他俩：“红梅来啦，怎么不进去呀？你看看友志，昨天把大包丢下就跑走了，那么脏，你爸妈该嫌弃了吧。”
“没有，他说说把我爸妈说得很高兴就忘了他是刚回来的，我说不要那样急着去。”红梅看着满红的脸，笑着轻声说。
“爸呢？”
“油菜田里松土准备放火粪，你们先坐着喝一点热水暖和一下吧。”满红也折回屋子，拿被子，倒水，把水放到他们前面。
“爸爸那个得好几天才能做完，要去帮忙吗？”
“他慢慢来，你们忙你们的，今天先在家歇歇，明天出去，准备去哪里买什么吗？”
“妈，我想带红梅先去把金项链和戒指买了。”乡下时兴买三金，还有金耳环，红梅说算了，不想为这个扎耳朵。
“行，金耳环呢？”
“我说买，红梅说不要，其实也可以买着放着，人家都这个意思的。”
“后面还有许多花钱的地方，你自己算算你口袋有多少，怎么花在你们。”
友志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妈，张张嘴，又抬头看了一眼红梅，红梅低着头转着杯子。
“妈……”
“妈，友志，我不想打耳朵眼，耳环也戴不习惯，就算了。”红梅笑着说。本来就没有打算要，要着放着，这个能值多少。
满红对红梅笑笑：“红梅，该买的还是要买，你们自己看着办。”
在友志眼里，都该买。
两个人在家把友志的东西收拾了，第二天去县城。
按当初讲好的，不仅有三金，还有红梅的衣服，主要是冬装和春秋装，红梅也没打算要那么多，就结婚那几天穿的两套上装也就够了，其他的，自己有。
但是，红梅已经隐隐地嗅出来了，钱，花多了，满红会不开心，她为着小儿子要攒一些底子，即使是友志挣的，她的意思也是他们帮衬的。
车子不要了，还该怎么省，再省，自己心里要隐隐作疼了，自己愿意省不要紧，人家要你省，省得心不甘情不愿，虽然不想让他为难。
友志开心地拉着红梅去县城了。
县城，是隔壁姑姑和云霞的家，还有表哥，但是自己和他们都不亲近，没有拜访的欲望。这几年也只是坐车经过多，其实，红梅也挺喜欢这个小小的城市，城市的味道。
冬天的街面上，有着蛋黄阳光泛着暖暖的光，没有阳光的砖面泛着清冷的光，一辆辆的车碾过去，沙沙的，光阴都细碎的感觉，沙沙的。
“红梅，结婚买东西，要挑自己最喜欢的，就这一次，要最好的。”
“嗯，有你这话，我们看中的就是最好的。”
在红梅眼里，钱不是衡量东西好坏的标准。男人愿意男人舍得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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