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小凤姐，今天我去你那儿写作业，有个题目请你教我一下。”
“好呀，有什么题目能难住你的小脑瓜儿。”
自从马浩宇认了姐姐之后，他每天都会跟着小凤去宿舍做作业。学校只给少数住的偏远的学生和老师安排了宿舍，大部分学生都是骑自行车或步行回家。小凤和小梅都来自三河镇，那边的学校因为学生越来越少，最后关闭了，学生都转移到周围的乡镇，小凤和小梅也是那时候搬来的，那时初一年级的冬天。
下午第四节课下课了，同学们都骑着自行车冲出了校门，不到十分钟时间，整个校园就安静了下来。马浩宇、小凤和小梅捧着书本，穿过操场，暖暖的阳光照着旗杆，投下斜斜的影子。
“小凤姐，你和小梅姐原来是一个班级吗？”马浩宇走在前面，回头问道。
“对呀，我们不但是一个班级，说起来还是亲戚呢。” 小凤右手拿着书，左手挡在额头前，她迎着阳光感觉有点刺眼。“我们从小就在一个班级，从幼儿园开始，对吗，小梅？”
小梅跟在她们后面，她的裙摆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走得有点慢。“对呀，小凤姐一直都照顾我们，还有一位姐妹去了其他学校，现在就剩下我和小凤姐了。”
“不会呀，你们有我这个弟弟呢，还有其他姐妹们。”马浩宇拍拍自己的胸脯说。
“还有李章文弟弟！”小凤姐补充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宿舍门口，整个学校有五间宿舍，还有两间食堂，小凤和小梅的宿舍在学校最南端，宿舍门口是一条河流，河道不宽，两旁长满了芦苇，偶尔会有小木船经过。他们现在就站在宿舍门口，整个河道铺满了微黄的光泽。
（2）
“小梅姐，我累了，咱们去门口坐会儿吧。”马泽宇合上了课本，舒了一口气。
“还没做完呢，等下小凤姐回来会怪我的。”
“没事！小凤姐没这么快，她不会知道的。”马泽宇把小梅的课本也合上了，朝小梅挤了下眼睛，露出了一边的虎牙。
“好吧。”
门口是一排石头铺的台阶，走下去是河沿，水位深的时候会没过两个台阶。他们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小梅姐，你觉得小凤姐是不是挺喜欢李章文的？”马泽宇折了身边的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把玩着。
“那一定是啊！”小梅说，“我们都挺喜欢他的呀。”
“我是说......特别喜欢！”
“李章文弟弟人又乖，成绩又好，小凤姐自然喜欢啦。”小梅看了马泽宇一眼，“哪像其他同学，不好好学习，尽想些无关的事情，自然不讨人喜欢了。”
“也是。”马泽宇点点头，“咦，不对啊，小梅姐，你说的其他同学听起来这么像我呢。”
马泽宇转过身来，发现小梅正偷偷地咯咯的乐着呢。原来他被耍了，他拿起手上的狗尾巴草，朝着小梅脖子间挠去，小梅笑着跑开了。
（3）
小凤姐回来了，她手上拎着两个塑料袋子，一个袋子里是打包的面条，一个袋子里是打包的猪头肉。她刚才去十字街寄信，顺便买了吃的回来。
“泽宇、小梅，我回来了。”
“我来看看，带了什么好吃的。”马泽宇放下了手上的课本，“嘿嘿，是猪头肉，我最爱吃了。”
“谢谢小凤姐！”他做了个舔口水的怪状。
“看把你馋的！”小梅打趣道。
塑料袋子一打开，一股肉香蔓延开来。十字街上有三家做熟食的铺子，但最好吃的猪头肉却是出自这三家之外，每当夏日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在十字街的一角悄悄摆上一个摊位，整条街弥漫起一股香味，一会儿摊位前就排起了队伍。
“泽宇，我看小凤姐最喜欢的弟弟是你。”小梅轻轻戳了一下忙着吃肉的马泽宇，“每次都给你买猪头肉吃，章文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喔。”
“嘿嘿！”马泽宇也不反驳。
“是不是她说什么混蛋话啦？”小凤听着他们的对话，望了小梅一眼，“章文不单是没有猪头肉吃，而且每次都是给他批评吃。”
“骗人！”马泽宇停下来，“我怎么听小梅姐说，你每次都说他又聪明又好学呢。”
“你这家伙，给你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小凤被逗乐了。
夜色降临，河流变得黝黑，泛着一点点微光，周围安静下来。
（2017.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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