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推着小莫的轮椅，从等待室出来，右拐进入长长的走廊。
小莫无心观察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走廊，只感觉这段时间漫长又短暂。同时，她永远也不想被人这样照顾着，伺候着。她宁愿自己下来走、跳、蹦，做一个健康的，鲜活的，有生命力的人。
时间无法逆转，小莫被推着来到了明晃晃的手术室。
里面有麻醉师，护士，医护人员……小莫不知道有几个人。有人说：“来，自己起来躺在这张床上，头朝这边。”小莫照做，刚躺下，一床被子就盖在了她身上。有人不停地跟她说话，问她姓名、年龄、身高、体重、病情……小莫一一作答。
主刀医生最后进来。几分钟后，麻醉师说：“我开始打麻药了。”小莫看到有人拿来氧气面罩，有人一边看着她一边推麻药，小莫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知觉……
她醒来的时候，喉咙里插着气管，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导致她呼吸不畅，模糊中感觉自己快要死去。急忙挥动自己那还不太听使唤的手，有一个声音警告说：“别乱动，气管还插着呢！等你能自主呼吸的时候再拔出来。”
小莫不知道要等多久，她努力自主呼吸，可那气管就想一根恶心的异物堵在她的喉咙里，让喉咙疼痛，还让她窒息。她努力呼吸，努力平静自己，让自己尽快恢复自主呼吸，好让医生拔掉那令人窒息的东西。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医生终于拔掉了那根气管，小莫大口喘着气，终于轻松了。
小莫模模糊糊感觉有人过来推着病床，病床轮子哗啦啦一阵响，离开了手术室，又来到电梯里，转眼回到了病房。
有人说：“去，床上去！”小莫感觉老公跑过来要抱她上床，有人说：“让她自己上去，你护着她的头就行了。”
小莫支棱着不太听话的身体，躺在了自己的病床上，手上还打着吊瓶。她模糊听到有人说：“别让她睡沉了，听到打鼾就赶快把她叫醒。”
小莫心里明白，麻药的劲儿没过，不能睡。她努力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吊瓶，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滴进她的身体。眼皮打架得厉害，好想睡觉。她问：“我不能睡觉吗？”老公说：“不能睡。”
一滴，两滴，三滴……吊瓶里的药水还有好多好多，可是好想睡觉。
一位护士小姐姐过来量体温，小莫问：“我可以睡觉吗？”护士小姐姐温柔地说：“可以，但别睡得太沉。”小莫接到指令，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感觉自己马上要睡沉了，赶紧睁开眼睛，如此反复几次，麻药的劲儿缓缓过去，脑袋也慢慢清醒，眼皮终于不再打架。肢体也慢慢恢复活力，手脚开始活动。
她感觉到鼻孔插着氧气，左手臂上套着量血压的气囊，无名指上夹着一个夹子，一些管子连着旁边的仪器；右手打着吊瓶……
这些东西弄在身上，让她有一种生命垂危的难受，她不喜欢。
她想自由自在地活动，想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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