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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节:还有的救

十九节:还有的救

作者: 四海流沙 | 来源:发表于2020-03-24 10:12 被阅读0次

    徒行几步,这就到了小辛家门口,一片小院子,横七竖八置放了两三张木质的矮短小板凳,一个大磨石在院子中央,厢房右侧是一个小棚子,堆积了一些柴火,柴火旁是烧食用的炉灶。

  “我要下来,我要下来!”小辛按捺不住了,在子与背后自顾自折腾,想让子与把他放下来,他好去看看爷爷。

  子与蹲下身子“你慢点,脚还没好呢。”

  “爷爷,爷爷”小辛刚着地,马上提着受伤的小腿,一只脚一跳一跳往屋内奔去。

  “老刘啊,老刘.....”村长从屋内传出声音“小辛回来了,回来了。”

  林朝几人跟着一起来到屋中,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坑坑洼洼的小木桌,带着两张已经歪掉的长凳,桌上一盏棉油灯,灯油已经见底,灯芯黝黑且干皱。

  西侧是一张一米多的矮木床,四根用来支帐子的柱子显然已经松散了很久,歪向不同的地方,看着一碰就能折断,床上一层棉被,补补填填,三四种不同的布料编织成的被套,缝中还窜出几根干稻草,想来是棉被时间久了,棉花干缩损耗掉了,只能用干草来抵用。

  小辛的爷爷躺在床上,窝在被子里,微张着嘴巴,很是瘦弱,俗话道皮包骨也不过如此罢。他侧着头凝视着小辛,颤颤巍巍讲不出话来,只是那震颤的脸庞和眼中闪烁的几滴泪足以证明他有在试图用力,表达着什么。

  小辛跪在床边上,轻轻握着爷爷的左手,已经难过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够让爷爷开心一点。他克制着不争气的眼泪,始终不让它突破眼眶的防线,强挤出一个笑脸,眼珠凸出,大了一圈,血丝纹路清晰可辩,那稚嫩的小脸也憋的通红。

  床上那人微微挪动了一下嘴唇,小辛立马挺直了身子凑上前去“爷爷,你感觉怎么样,小辛已经摘到白玉兰了,爷爷马上就好了,爷爷....”小辛身体里不知怎滴发出“嗯嗯”的声响。

  林朝目睹着一切,这种看着亲人就想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感觉,他也能深深体会啊,倘若不是拥有过,又怎么会切身处境地感同身受,倘若不是已经失去,又怎么会来来回回地怀恋和害怕。

  村长已经忍不住了,在一旁低声抽泣,独自抹着眼泪。

  小辛的爷爷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稍稍翘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本来紧绷的脸庞柔和了许多。小辛见状,自是欣喜“爷爷。”

  他将目光停留在小辛身上,慈祥又依依不舍,就在小辛以为爷爷气色好转的刹那间,他却闭上了眼,脑袋也失去了颈部的支撑侧向一旁,眼角划过一道浅浅的泪痕。

  “爷爷,爷爷,爷爷......”小辛意识到了什么,此时压抑已久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来,他不停摇晃着爷爷的手臂,多希望爷爷能睁开眼看自己一下,泪水很快就湮没了双眸,在脸颊两侧留下伤心的痕迹。

  “老刘,老刘......”村长在一旁也在呼唤着,只是不知他还能否听到。

  “快,让我来看看”阙琪几乎在小辛爷爷泄气的同时冲到了床边,将小辛挽到了一边。

  子与拉着小辛,将他护在自己胸前,林朝为了让小辛不用太难过,只能说道“你姐姐学过医,让她看看,应该没事的,只是个风寒而已。”

  虽然林朝这么说着,但是小辛又怎么可能不伤心,不担忧呢,他抱着子与的腿,侧着脸望着爷爷,抽泣声也还未停断,甚至来不及想,如果爷爷走了,他的该如何是好。

  林朝看了看,允智在后面不为所动,与其说他是在这里与大家一样关心着小辛和他爷爷,倒不如说他是以观察者的身份与大家站在一起更为合适,他淡淡然看着眼前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举动,他不笑也不难过,不说话也不动作,保持默然地表情,他突然扫了林朝一眼,或许也感觉到林朝有些仅小细微的疑虑眼神,很快就冲着小辛走过去。

  “对对对,你爷爷还健朗着呢,就是个小风寒,没事的”允智又支起了两眼眯成一条线的笑脸,对小辛说着。

  “安静点,让我把个脉”阙琪对着其他人说了一声。

  阙琪眉头紧锁,稍稍紧靠眉心,左手伸出两指搭着老刘的手腕探索着脉动迹象,侧着身子出神地看着一个方向,一会之后,她趴在老刘的胸膛静听片刻,又翻过他的身子,解开了他的腰带,翻看了后背的地方。

  “就是这儿,爷爷被怪人打伤的地方,之前爷爷老是说背疼”小辛告诉阙琪。

  阙琪仔细看了看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是此处凸形隆起,肉色紫黑,用手轻轻挤压还感受到有水团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流动,再用大点手劲便能感受到骨头的摩擦。

  “嗯,你爷爷只是昏过去了,可能是看到你回来情绪波动太大,压迫了脑神经,导致了突发性的昏迷。”阙琪坐正了身体,看着小辛,忍不住伸出两手帮他擦去眼泪,阙琪捧着小辛可怜的小脸蛋,冲着他微微笑,然后温柔细语“姐姐会把你爷爷治好的,你去帮姐姐把那些白玉兰熬成汤药好不好。”

  听到阙琪这么一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悲伤的情绪都慢慢转换了过了,小辛用力的点了点头,他相信阙琪不会欺骗他,她也没必要,大声地回道“嗯!我这就去。”

  小辛立马转身想出门倒水烧汤药,被阙琪摸了摸头拦下来“等等,不用着急,听我讲清楚,这次熬制汤药的方式跟你之前的不一样,有点复杂,你仔细几好啦。”

  小辛回了一声,然后聚精会神听着。

  “将白玉兰根部、花瓣、花心单独分开;根部用火烧成灰,一比一的比例混合到湿泥土中,泥土不要太湿,也不能太干,需要田垄边上的黄干土沙掺和河水磨制而成;花瓣熬成汤药,每三两花瓣加五两井水,中火熬制一刻钟,熬完将花瓣取出放在清水中保存;花心全部研磨成粉末,用纸包好,大约一两半为一包”

  小辛听着,直眨呼着大眼睛,脑子里全是问号。

  阙琪眨了眨眼,也明白工序太复杂,也许小辛还没记住,打算再说一遍“没事的,可能有点复杂,我再说一遍哦......”

  “不用了,我都记住了,我带他去做就好了,他脚还受了伤,一个人也不方便。”子与应时说了一声,然后抱着小辛出了房门。

  “等等我,我跟你们去,村子没人耕种,我带你们去找沙土......”村长挥了挥手,让子与慢一些,也跟着出了房门。

  “去找一些灯油和灯芯回来,我要给他开背。”阙琪转向林朝,跟他说道

  “开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林朝也是不懂。

  “嗯,开背,他后背虽然已经结疤缝合,但是体内有毒素还未清除,应该是攻击他的怪人留下的,毒素已经侵蚀着他的骨头,要是我们再发现的晚几天,他就真没救了,我要将他的背部刨开,将毒素处理干净。”

  “你是说将一个人的背划开,然后切开肉,看到骨头的时候再在骨头上动手脚?”林朝听到这个说法不禁直冒冷汗,脊椎骨发凉。

  “你再去帮我到山中找两块跟胳膊大小形状相似的短石柱回来,将外层打磨圆滑了,动完刀子要用到”阙琪看了看房中还有一人,又补充道“把药箱留下,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给他施针,一个时辰内,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林朝放下竹篓,出了房门,突然意识到允智还在房中发呆地看着床上和阙琪,回首低唤了两声“大师,大师?”

  “哦,哦。”允智如元神出窍又归来一般,急忙应道,随后也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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