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11】
Chapter11.幸运儿「下」
文/小托儿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成败在此一举，半个月来所有研究人员的心血凝聚成的这次试验，如果成功，就能拯救全人类。
“注射。”边伯贤通过蓝牙耳机对防护罩里的工作人员发出指令。里面的人点点头，拿着注射器，将药水注射进丧尸的体内。防护罩外，所有人紧张地注视着丧尸的变化。
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丧尸依然没有向人类变化的迹象。
试验失败了。
所有人都垂着头，眼中印满了失望。
正当人们为了这次试验失败而感到失落时，实验室的大屏幕上跳出了德玛尔的脸，他报出边伯贤和朴灿烈的名字，指挥道：“抓住他们。”
朴灿烈的心脏猛地一抽，拉住边伯贤的胳膊就往飞机场跑。
“你去开飞机，我拖住他们。”这话竟然是从边伯贤口里说出来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敢这样做。朴灿烈起初想拒绝，可仔细一想，边伯贤不会开飞机，如果他去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边伯贤是沙丘公司的骨干，他们应该不至于对自己人下手。情况来不及他多想，把手枪塞到边伯贤的手里，交代道：“我在六出口等你，快。”
边伯贤接过枪，眼神坚定地冲他点了点头，便回身藏在墙后，时不时地对着身后追过来的科学家们开枪。
他在枪林弹雨中抽空回头，看到朴灿烈的背影也完全消失，这才敢放心一些。他一边扫射一边后退，向六出口的方向移动。
“啊！”一颗子弹打进边伯贤的小腿，他抹了一把腿上的鲜血，掏出手榴弹往人群的中心扔了过去。顿时火光冲天，许多残臂断腿炸飞到边伯贤面前，溅了他一身鲜血。顾不上这么多了，边伯贤又甩了一个手雷，头也不回地拖着伤腿冲向六出口。
朴灿烈在六出口看到一瘸一拐的边伯贤，心里一惊，连忙迎上去。他满身的血迹也看不出哪里才是伤口，朴灿烈便将他背起，往飞机的方向奔跑过去。
身后没有追兵赶来，到底是些四肢不勤的科学家，不如雇佣兵那般厉害。
启动了飞机，自动定位了最近的没有被感染的大洲，朴灿烈才敢去看边伯贤的伤势。
脸色惨白地躺在飞机的座椅上，边伯贤的眉头紧皱，但怎么唤却也不应，已经昏迷过去了。失血过多，也很容易死人的。边伯贤身下的这一摊血迹，难不成都是他流的？
给边伯贤进行了紧急止血，绑上绷带后，朴灿烈验了一下他的血型，发现边伯贤竟然是RH阴性AB型血，很少有的熊猫血。
那这样，就只能看边伯贤能不能挺过去了。朴灿烈给边伯贤戴上了氧气罩。
朴灿烈查了查最近的血站，在欧洲南部，地中海沿岸地区。他把航线重新设置成去往地中海的路，在飞机上找了找医药箱里面的药物，好在有极速止血的药物，给边伯贤喂了下去。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朴灿烈把边伯贤冰凉的手包在手里，抵在额头上低语。边伯贤没了平时的生气，静静地平躺在担架上，气若游丝。朴灿烈不时探探边伯贤的脉搏，确定那并不有力的跳动还在继续，吊着的一颗心才敢暂时放下一点。
“警报，警报……”
朴灿烈听见电子音的提示，连忙跑去驾驶舱查看。显示燃料的图标闪着红色，燃料已经用完了，只能在最近的地方迫降。
但是……
几千米下，是世界最大的沙漠。如果降落在里面，说不定就再也出不去了。
为了边伯贤，赌一把吧。
朴灿烈做了人生中可以说是很荒诞的一件事，他把飞机降落在了撒哈拉沙漠，带着不多的补给品和昏迷的边伯贤，冒死在沙漠里前行。
由于背着边伯贤在烈日下的沙漠里行走，还要时不时地杀掉追过来的丧尸，朴灿烈的体能消耗很大，水壶也快见底了。
“那是……”
朴灿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不远处的仙人掌下站着一匹骆驼，正在四处张望着。脖子上还系着铃铛，应该是有主人的，跟着它说不定能找到人家，到时候就有救了。
“咔嚓”一声，朴灿烈反手一刀解决了一只扑过来的丧尸。此地不宜久留，很快所有丧尸都会被边伯贤的鲜血味道吸引过来，那时朴灿烈可不能保证还能保两人周全。
他手里握着匕首，把边伯贤放在骆驼的背上，自己牵起绳子，跟着骆驼往前走。
看了看边伯贤，他双目紧闭，薄薄的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无力地垂在两边，随着骆驼的运动而摇摆。
真是该死……
竟然让自己的爱人变成这副鬼样子，真不是男人。
不知走了多久，无边的沙漠中出现了一座小木屋。那应该就是骆驼主人的住所吧。
朴灿烈也渐渐体力不支，把绳子往地上一扔，动作迟缓地背起边伯贤，沾着暗黑色丧尸血液的手，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了门。
木屋的门“嘎吱”发出一声呻吟，朴灿烈看到屋里正在嗑瓜子的黑皮肤女人，甚至来不及把边伯贤放下，就面朝下栽在了地上。
再醒来时，朴灿烈发现自己正躺在边伯贤身边，那个女人坐在床边看着他们。他坐起身，女人便扔给他一个水壶，朴灿烈想道谢，却发现嗓子干哑得根本发不出声音。那女人豪气地摆摆手，朴灿烈会意，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水下肚，托起边伯贤的脑袋，又给他喝了一些水。
“多谢相助。”朴灿烈咳嗽几声，发现嗓子还是很痛，但好歹能说话了，“请问你是……”
“拉芙妮。”她翻身下地，又在水龙头上接了一壶水。朴灿烈哑着嗓子开口想要报上姓名，却被拉芙妮打断。
“我知道你，朴灿烈。这个是沙丘公司的生化武器负责人边伯贤。”
他很震惊，一个生活在沙漠里的人怎么能这么清楚地认出他们？
“你……你是谁？”
朴灿烈把边伯贤往后护着，警惕地盯着拉芙妮。后者豪爽地大笑几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冲着朴灿烈就砍了过去。朴灿烈一闪身躲开了，反手握住刀柄刺向拉芙妮，却被她用力量制住。朴灿烈暗自腹诽，这个女人力气可真是大。
腿上一个用劲，把拉芙妮绊倒在地，顺势夺过刀，停在了拉芙妮鼻尖的前一寸。
“不错，有两下。”拉芙妮一口白牙，在黑色的皮肤上看起来很是不搭。
“你到底是谁？”朴灿烈不肯让她起身，怕她伤到边伯贤。拉芙妮嘿嘿一笑，把刀拨到一边：“我是德玛尔的人。”
“什么？”
拉芙妮把卫星追踪器给朴灿烈看，上面清楚地现实着两人的位置。沙丘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拉芙妮在这里，为的就是杀掉他们两个。
“你……为什么不杀我们？”朴灿烈抬起眼睛，把追踪器还给了拉芙妮。拉芙妮的眼睛黯淡了一些，玩着手指头，看似是不在意的样子：“我男朋友就是被沙丘的人陷害了，现在已经……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再帮沙丘了。”
原来是同病相怜，所以她才会想要帮助他们。
“边伯贤是你的爱人吧？”拉芙妮递给朴灿烈一支烟，后者看看边伯贤，摆手拒绝了。他回头抚摸着边伯贤的脸颊，手指划过边伯贤的唇瓣，心里疼得像是百蚁蚀骨：“他是个好爱人，但我不是。”
“怎么？” 听到拉芙妮的问题，朴灿烈深深地叹了口气，给她讲了些事情的经过。他有所保留，因为怕拉芙妮不是真心帮他们。如今边伯贤变成这个样子，生死未卜，再出什么事，朴灿烈一个人可负担不起。
“这里距离地中海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你带他去时间来不及。这样吧，我去帮他拿血包，你守着他。”拉芙妮说走就走，戴上头盔，从桌上拿起钥匙，“哦，对了，抽屉里有一份沙丘的行动计划，你仔细看看，说不定有帮助。”
“那麻烦你了。”朴灿烈点点头，坐回床边，拿起计划书仔细翻看。正看到关键地方，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嘤咛。
“灿烈……”
边伯贤的眉头皱得很紧，本不大的手紧紧地握住朴灿烈的手。
“赶紧离开……拉芙妮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信任她，你……你去找鹿晗，他会帮你。”
朴灿烈把耳朵贴近边伯贤嘴边，才勉强听到如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探了探边伯贤的脑门：“你这样，不敢放心把你交给她。”
“快走。”边伯贤气若游丝，好像说完这句话，下一秒就会断气一般。
如果现在去找鹿晗，边伯贤就会远离他，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知道。但如果不去，边伯贤行动不便，两个人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快走啊！”
犹豫的空当，边伯贤用力把朴灿烈推向一边，大吼着要他离开。
“那你照顾好自己。”朴灿烈皱着眉给他留了一把枪，正是自己贴身用的那把，“出了事到首尔去找朴氏公司，把这把枪我父亲看，他会帮你的。”
边伯贤虚弱地点点头，跌回床上，目送着朴灿烈出了门，也算是能出了口气。
朴灿烈走后不久，摩托轰鸣着停在了门口。拉芙妮进了门，手里提着两大袋血包，见朴灿烈不在了，奇怪道：“朴灿烈呢？”边伯贤瘪了瘪嘴，没说话。
“丢下你走了？”拉芙妮笑着打趣，“不能吧，他可是很爱你呢。”
每一句玩笑下都藏着过去的伤疤。边伯贤能看出来，达芙妮知道实情。
“最近的火箭发射站在哪里？”边伯贤任由拉芙妮挽起他的袖子，插上了针头，血液输进身体。多亏每年都有去存血液，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拉芙妮抬头看了看边伯贤，手上的动作没停，为他缠好绷带。
“想去哪儿啊，又去火星？”
“嗯……咳咳咳……”
拉芙妮连忙给边伯贤拿了杯水喝，一边拍他的背一边道：“算了吧，你上次去就差点没命，要不是你爸，你早就死在火星上了。”
“这次，我要和另一个人一起去。”
拉芙妮没有发问，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于是掏出私藏的手机，没有沙丘的监听，递给了边伯贤。后者接过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的男人愣了愣。
“伯贤？”
“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吧。”
“俊勉哥……跟我一起去火星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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