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逐日
是一个蝉鸣的夏日,夸父从田里回家,问女人讨一口水喝。
快快喝了去田里唷,不然赶不上日头了!女人放下手里装满桑叶的竹筐,到水缸边给他舀了一瓢水。
太阳把他晒得口干舌燥,他正烦着日头嘞。一瓢水喝完,夸父又去舀第二瓢。女人看见了,叫起来,莫再喝了,再喝没有水了!
夸父扔掉水瓢,走了出去。
夸父在田里忙什么呢?忙着拔草。他要种自己从北荒的山上拾回来的种子,那种子有儿子的拳头那么大,此前他从没见过,拿回来问别人,别人也说没见过。他觉着,这是上天专门留给他的。
他生得高大,弯腰的时候特别吃力,但是他不怕累;他的背挺长,太阳晒得他的皮肤微微刺痛,他也不怕,只是有点烦。为什么只剩下一个太阳了,天还是那么热?以前,有九个太阳的时候,他还不觉得什么。因为九个太阳经常打架,打到昏天暗地。那是上天的九个儿子呐!上天有九个儿子,我现在只有一个。他的思绪烦乱着,从这头到那头。到日头消失在西边的昏昧雾气里,他的思绪也没抓到一个头。他坐在田边一颗枣树下,直愣愣地望着太阳最后的微光。直到有人慌张地跑来喊他,夸父,快回家!你儿子淹死了!
夸父并不相信儿子死了这回事。他看到水缸里确实有自己儿子的影子,但儿子不好好的在地上躺着嘛?闭着眼,像晚上睡觉时那样。他的女人在旁边嚎哭着,倒教他厌烦起来。他拾起水缸里的瓢,慢慢地舀着水喝。有人发现了,叫起来,不能喝!那水坏了!
夸父瞪着眼看那人。人们想起他小时候的事情,就不再说话了。慢慢的,月亮上来了,人们都散了。只有他的女人和儿子,在地上呆坐着、躺着。夸父也坐下来,在水缸边睡着了。
夸父走在路上,路旁边有一棵只剩两颗枝丫的枯树,一边的枝丫上挂着一个月亮,另一边的枝丫上蹲着一只黑乌鸦,乌鸦不时跳两下脚,两颗小黑眼珠盯着他,又像盯着他身后。他回头望了望,没什么特别的。路上就他一个人。他一个人,要到哪里去呢?他模糊地知道自己要到哪里,但他说不出来。他跑起来了。他的父亲信跑得很快,他也一样。他们这一族不仅生得高大,跑得也快。他看到太阳在不远处。我要追上它!问问他为什么上天有九个儿子,我只有一个,还睡着了!他越跑越快,汗水像雨一样淋湿了他。
太阳隐入了西边的深山里,那是北荒最高的一座山!他跨不过去,又累又渴,干脆躺下睡着了。
没多久,太阳又出来了,他发现太阳在他昨天出发的地方。他开始往回跑,他看到那棵枯树,上面立着乌鸦、挂着月亮。他掠过去了,他跑得越来越快。等他看到自己的家,就慢了下来。他想去问女人讨口水喝。他进去,看见女人正端着一筐桑叶,快快喝了去田里唷,不然赶不上日头了!
他喝了一瓢,又去舀第二瓢,女人看见了,叫起来,莫再喝了,再喝没有水了!他扔下水瓢,跑出了家门。
他一直往前跑,太阳却落在了他身后。等到太阳消失在北荒的深山里,他又倒下睡了。
第二天,他看见太阳在前面不远处升起来了。他喝了河里的水,就开始追赶太阳。他的速度很快,所以太阳又落在他后面了,他不得不往回跑。这次,他看到了自己的家,他走进去,问女人讨一口水喝,女人正在拿桑叶喂蚕,他喝了一瓢,又去舀第二瓢,女人看见了,叫起来,莫再喝了,再喝没有水了!他扔下水瓢,跑出了家门。
这次他一直跑上了北荒最高的山,太阳才消失。他又累又饿,吃了一些树皮才倒下睡觉。等他醒来,太阳挂在他那天来时的地方,都有些晒了。他拼命地跑,跑到家门前,又忍不住停下来,他到家里问女人讨水喝,女人瘫坐在水缸边。他自己去水缸里舀水,看到儿子的破碎的影子。他跑了出去。
我一定要追上太阳。问他为什么上天有九个儿子,我只有一个,还是碎了的影子!
他差一点儿就追上了。他跟着太阳跨过了北荒最高的山,踏上了从未到过的丘陵。这是传说中的蛮荒之地吗?夸父没精力去细想,他的力气都在双脚上。
太阳终于还是落了下去。精疲力竭的夸父喝干了河里的水。倒下睡着了。
夸父是被一颗儿子拳头大小的种子砸醒的。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种子。他看到太阳在身后升起来,就把种子握在手里,往太阳的方向跑去。
如果他没在家门前停下,他也许是能追到太阳的。但是他没忍住,他想看看,种子和儿子的拳头,到底是不是一样大。他推开木枝,看到女人正抱着儿子,他把儿子抱过来举过头顶。不要举了,太阳会把他晒伤的!女人叫起来,从他手中扯回了孩子。
他趴下来,把手中的种子放在儿子的拳头边,比划着。种子比我夸父儿子的拳头还大哩!他有些惊奇。我要去田里了。
他跑到田里,想要把种子埋下去。可草太多了,他不得不弯腰开始拔草。
他生得高大,弯腰的时候特别吃力,但是他不怕累;他的背挺长,太阳晒得他的皮肤微微刺痛,他也不怕,只是有点烦。渐渐的,他觉得有些口渴,就跑回家,问女人讨口水喝。他推开木枝进去,看见女人正端着一筐桑叶,快快喝了去田里唷,不然赶不上日头了!
他喝了一瓢,又去舀第二瓢,女人看见了,叫起来,莫再喝了,再喝没有水了!他扔下水瓢,跑出了家门。
他在田里一直劳作到太阳下山,不知怎的,太阳的消失教他心烦意乱。夸父,快回家!你儿子淹死了!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就站起来,匆匆往家赶。他的女人瘫在地上嚎哭着,教他十分厌烦。他拾起水缸里的瓢,慢慢地舀着水喝。有人发现了,叫起来,不能喝!那水坏了!
夸父走在路上,路旁边有一棵只剩两颗枝丫的枯树,一边的枝丫上挂着一个月亮,另一边的枝丫上蹲着一只黑乌鸦,乌鸦不时跳两下脚,两颗小黑眼珠盯着他,又像盯着他身后。他回头望了望,没什么特别的。路上就他一个人。他一个人,要到哪里去呢?他模糊地知道自己要到哪里,但他说不出来。蓦地,他又回头望了一眼,望到了太阳。他转身朝太阳的方向跑起来。他跑起来像风一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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