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复诊,沉睡在我身体里的ed小公主发飙了。我去看的是李雪霓医生,她是进食障碍领域的专家,一个号简直是“千金难求”。然而,我并不想见到她。正如我昨天笑侃的一样:人生三大老妖婆——咪咪hl李雪霓。每次见到李雪霓,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和光滑细腻的皮肤,我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每次和她说到康复中遇到的困难,她总会瞪大眼睛,一副特别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顺着自己的想法夸夸其谈。她说的办法有用吗?——有用,唯一的问题就是基本不可能实现。他对我的父母更是尤其苛刻,比如:她想吃两份饭,你们就不给她吃;她想吐的时候,就锁上厕所,就是撑炸了也不能让她吐……
说的简单!这是赶上她家孩子没得这个病了!作为家长,哪有不心疼孩子的道理?我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歪倒在沙发上,肚子鼓的像个皮球,然后等着里面三人份的食物一点点消化下去。
李雪霓就有点像我,只要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中间无数的努力都是白搭,都可以被忽视!我越想越生气,仅存的理智被愤怒一点点蚕食殆尽。如果不是有求于她,那一刻,我真的想摔门而去。
我瞥了一眼桌子,玻璃桌垫倒映出我紧蹙的眉头。半个小时过去了,气氛压抑的煎熬终于结束了。我强迫自己舒展眉头,甜甜地冲李雪霓一笑:“谢谢大夫。”然后转身离开。
出了门,从不在父母面前爆脏口的我恶狠狠地向四诊室瞪了一眼并破口大骂:“**!”
没有回应。
我失魂落魄地从四楼一阶一阶走下去,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一盒炒面坐在门口大口吃着,我恍惚了一下,眼前模糊了。我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被白雾般的悲伤,委屈,愤怒所包裹,就像当时爸爸在厨房一边抽烟一边听着我哗哗吐一样,烦恼又无可奈何。父母的笑谈在我耳边渐渐远去,终于,在走出六院一段距离后,我吼了出来:“她怎么不去死啊!”
余光里,父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爸爸的眼睛瞪大,妈妈有些呆愣。他们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哇”地一声崩溃地号哭起来。我听见自己放肆而失控的哭声——很难听。我看见前面两个男人回头看我,我很想冲他们大骂:“神经病!”然而我不敢骂出口,从六院走出来的我好像才是个真正的神经病。
我无法停止哭泣。就这么在大街上失控是件很丢人的事,然而,我真的停不下来。
我狠狠地甩掉父母的手,快步向前走,抹抹眼泪,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车上,一路无话。
我买了很多很多菜,我又要暴食了。
对不起……
一滴泪滑过眼角,随后愈演愈烈。我抱住了妈妈号啕大哭。妈妈一边洗菜,一边像哄小孩一样温声细语地安慰我。待爸爸停好车上来,我又扑进爸爸怀里哭个不停。姥姥听到我极大的哭声,赶紧跑了过来。我红着眼睛,委屈地向姥姥诉苦:“李雪霓她讨厌!”姥姥“急急反笑” ,并顺着我道:“对对对,她讨厌……”在家人以及闺蜜的齐心协力下,我的哭声终于渐渐止住了。
得了ed后,我越来越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了,每次总要人哄,要人安慰,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说实话,这种感觉蛮好的,以前妈妈从没和我说过“想哭就痛快地哭吧”这种话,从小就会压抑自己的我突然感到很轻松。
现在,狂躁的情绪已经过去。我坐在窗边,吹着凉爽的晚风,听着朋友的歌声感到十分惬意。我有爱我的人,她们这么宠着我,包容我,让我觉得自己真成了个小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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