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微信里建了“亲人们”这个群,远离家乡的我从此便有了心灵的寄托。
每天再忙都要看几眼手机,时不时再说上几句,仿佛亲人就在身边。
我家兄妹五人,大姐和二姐和我们岁数相差比较大。所以小时侯哥哥、妹妹和我在一起玩得时光比较多。
最近,老四(对小妹的称呼)经常在群里分享轻音乐、经典老歌,让原本爱音乐的我们仨,哥哥、妹妹和我因为相同的爱好又多出了许多话题。
想起了从前。
我考上初中那一年,哥哥考上了大学。父母调去镇上工作。暑假归来,哥哥背着吉他,俨然一副流浪歌手的模样。当吉他曲《奇异的关联》从他指尖流淌出来的时候,我和妹妹瞪大了眼睛,天籁之音啊!
从此我们成了哥哥的“粉丝”,一天到晚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俨然成了俩小跟班。哥哥馈赠给我们的就是教我们基础的吉他入门。
此时是八十年代末的夏天,台湾歌星齐秦的歌特别流行,集市上的音像店里循环播放着《狼》、《大约在冬季》、《冬雨》……
我们仨都喜欢听齐秦的歌。家里有一台老掉牙的收音机,在我有记忆时它就已经存在了。
收音机的上面有两根天线,前面有两个可以旋转的按钮,表面有锦缎一样的花纹包裹着。
乍一看,还像个收音机的样子。
侧面一看就不行了,四个起到支撑作用的“腿”已经断了两个,是个十足跛子。
从后面看,面目更是狰狞,五脏六腑全裸露在外面,杂乱的电线如一团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卷发。
我们仨个齐动手,妹妹和我找来小石子代替收音机的腿,哥哥把杂乱的电线一根根理顺、接通,然后装上电池。
经过反复的调试,收音机终于响了。
我们欢呼雀跃,过上了有歌声相伴的生活。唯一遗憾的是,风大时收音机常会伴有电流声。
哥哥说那是受到声波的干扰。我们需要不断调整天线,有时一首喜欢的歌都唱完了,也没调出个清晰的声音来。但是尽管如此,我们的心依然是快乐的!
在苏北一个简陋的农家小院里,我们兄妹仨个,早上起床后,打开收音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压井、接水、淘米、煮饭。炒自家腌制的“腊疙丝”佐餐。
坐在灶堂边,听着音乐,唱着歌。一把一把将柴草塞进灶堂里。灶堂里的火焰映红了我们青春洋溢的脸庞。
下午我们去村东面的小河里游泳。小河据说是大运河的分支,河宽约10米左右,河水清澈。
一座排水闸将小河分成两半,闸南是男孩子游泳的地盘,闸北就是我们女孩子的天地。每天下午都有小伙伴相约一起去小河里游泳。
因为有家长担心孩子的安全,不同意孩子去河里游泳。
于是小伙伴之间相约了一个接头暗号,大家远远看见也不说话,只是将右手食指和中指插到鼻孔里,头一低,作潜水状,彼此心神领悟。
趁家里大人不注意飞奔至小河。入了水我们就成了欢乐的鱼儿,两只脚拼命拍打着水面,水花四溅,激起一层层涟漪。
当大人们呼唤着我们的乳名寻来,我们才急匆匆上岸穿衣。总有人免不了一阵挨打,鬼哭狼嚎着求饶下次再也不下河了,下次再也不下河了……
但是第二天下午,依然在小河里撒着欢儿,浪里白条,游得快活!仿佛昨天挨打的事不曾发生在自已身上。
夕阳西下,我们兄妹仨会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洒上清凉的井水。
待暑热退去,放条凉席在院子里,三个人挤在一起看月亮、数星星、弹吉它。
行云流水般的旋律穿过夜色,飞到月亮之上。那时的月亮好大、好圆。我们似乎能看到吴刚在月宫里砍桂花树。
后来读到海子那首诗“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我一下子回忆起这段时光,找到了感同身受的幸福。
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此生难忘。
往事都跌落在时光里,还好我们一起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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