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美丽的乡村有我的亲亲

小说连载//《那年如花》05

05鞋子破了

“等一下。”他很脸红地说。

“怎么了？哦，你鞋子挂荆棘上了，凉鞋后带就连一边了？”柔柔担心的说。

“才看到？”京京哼了一声，挺不屑一顾的样子。没好气地对柔柔说。

他说：“不是刚挂的，早就破了，没法修了，只好这样了。”

是，能修他早修好了。可是柔柔不知道。

柔柔也不理京京，也不恼，但却很无知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买新的啊？你看看，我每年都买新的，我这双才买的。”她一脸的炫耀。

柔柔说完这话，低下头看向他的脚。“坏了，你流血了，大哥哥。”是荆棘划破了他的脚脖子。柔柔也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就给他绑上了。

“怎么样？大哥哥。”一脸的邀功请赏。司马逸当时只想笑，这也只能算是绑上了。好在，仅仅是划了一下，并没有流血，只是浸点血丝。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但他不知怎么得，就那样看着小女娃的“兴师动众”，并不阻止，心里还特别的美滋滋。甚至还想小女娃再笨点，绑得再慢点才好！可惜这这小女娃动作一点不慢，只是绑得比较难看罢了。

山并不高，也就一顿饭地功夫，三人就上到顶。

“快！快来呀，这有个平台，咱再休息会吧，我的脚好痛啊!”柔柔很无辜地搬起脚丫来看，前脚掌上一个大泡。柔柔用手指糊弄着脚上的水泡。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小嘴很自然地嘟起来，时不时地使劲地给脚泡吹气。

司马逸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京京则一直审视地看着司马逸，像是时刻监督他一样。但他俩没想到的是，柔柔居然，对着小脚丫上水泡，唾了两口唾沫，然后轻轻的涂着。

司马逸一皱眉，京京觉得好笑，就先笑了。司马逸也不禁裂了裂嘴，但无论如何也掩不住两眼那无尽的温柔。美丽的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进了一个大男孩的心。

柔柔好像并不在意他们俩。自顾自地弄着自己的脚丫，磨叨了头天，直到两眼越来越小，嘴里还叨念着：“不管了，京京，我困了，好困。啊哈……”也不等人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躺下睡着了。

柔柔爱睡觉，出了名的，上课都能听到她打呼噜。好在她学习很好，又班上最小，都是村里的老师，谁都不批评她。她爸爸是村上的支书，她能这么小上学，也是看她爸爸面子。也没指望她学怎么样，当玩了。

农村落后也没有什么幼稚园、学前班，只好上学了。十岁的她竟然考上了最好的中学，村里也算是出了名。都说爱睡觉聪明可能是真的吧。无忧无虑，没心没心肺的柔柔就这么睡着了。小手遮盖在脸上，不让太阳照着。司马逸有些纳闷，“真是个孩子。这就睡着了！”

夏天正午的太阳很足，他看到她祼露在外面的白嫩的肌肤，心里着实地不忍。他从小没爹娘管的野孩子，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不怕太阳晒黑，可他看到柔柔，这个漂亮的小女娃，他就是不愿意她晒黑。他想她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受尽宠爱的宝贝儿。于是，司马逸二话没说，抱起柔柔就冲下山去，京京只好小跑着跟上。

山脚下是一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村南头有一处很大的院落，中间是几间小屋，他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推开门，把柔柔放在仅有的一张木板床上。木板床有一条腿是新的，一定是坏了刚换上去的，但被裖很干净。

京京看看屋子里，一桌一椅一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桌子底下、侧面全是书，还有一个空碗和一双筷子。

图穷四壁。京京只有一个词来形容，怪不得穿那么破的鞋子！他一个人，爹妈呢？他种地吗？上学吗？吃饭吗？京京心里问了十万个问号呢！回头。

那边，他正认真的点起蜡烛，从一个针线筐里拿起一盘线，抽出一棵针，在烛火上烧，然后小心地踫下自己的手，不烫了，他坐在床上，柔柔的小脚丫搭在他腿上，轻轻地刺破水泡，水放出来，用创可贴贴上。小心地呼呼的吹着气。

京京看着他做完这一切，非常地吃惊。一个大小伙子，这么轻柔？她眨眨眼怕自己看错了。京京的敌意消除了，话多了起来，她告诉他个秘密，关于柔柔胎记的秘密。

后来京京先回去了，邻村，不远。他记得，过了晌午柔柔才睡醒。柔柔揉了揉眼睛说，“大哥哥，这个给你，我走了，天要黑了”。他没说话，背起柔柔就走。“我送你”。

一路上，他问：“柔柔喜欢什么？”

“大床，很大很大的床。”

“为什么？”

“因为柔柔喜欢睡觉，因为哥哥的床太小了，太硬了，不舒服。柔柔睡得不舒服啊。我要一张又软又大的床送给大哥哥，这样就睡得舒服……”

“柔柔想让谁睡得舒服了？”他坏坏的诱导。

“柔柔和哥哥都睡的一样舒服。”

“柔柔把大床送给哥哥了，柔柔睡哪儿啊？”

“柔柔睡哥哥的大床不就行了吗？哥哥笨死了。”柔柔说者无心。

他听者已存意。“柔柔，你还会再见哥哥吗？”他担忧地问。

“当然了，等送了大床给哥哥，柔柔就去睡哥哥的大床……”童言无忌。留下无限的回忆。

“柔柔还给哥哥买新鞋子呢。哥哥，爸爸的鞋子哥哥能穿吧，哥哥比爸爸还高呢？得大点。这个我懂。”柔柔就那样自顾自地叨念着。也不管他听不听，一如今天，在学校里，一样不等他说话。只管自己把话说完了算。

“前面就是我家了，哥哥再见。”

“柔柔再见，一定要记得大哥哥哟！”

“好！”

只一个字，小女娃就从后背上出溜下去，回家了。

那一夜，司马逸一夜没睡，8岁独立生活的他，偿尽了生活的艰辛，人情的冷暖，可小女娃的话让他想哭，泪水几次涌出来，被他强咽回去。他拿起雕刻刀，雕了一夜。柔柔送给他的小石头，他真雕刻成精美的瓶子形状，那个包扎脚的小手绢也洗得干干净净的，用手绢包好小瓶儿，珍藏起来。

回忆到这儿，司马逸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时间，心跳加剧，呼吸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