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探家

文/丘墨豸

腊月二十九，姜文才终于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家乡。小山村一切依旧，有些人家盖了新房，却欠下了一些外债。大多数家庭的变化并不大。变化的倒是自己的老父亲，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腰又弯了几分，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几个弟弟也长大了一些，这让姜文才既伤感又喜悦。

也许是父亲乏于管教，几个弟弟的学习都马马虎虎，尤其二弟是班级里的第一学渣，姜文才走那年秋天就辍学了，帮着父亲侍弄家里的承包地，好在弟弟不懒惰，干活不打怵。三弟学习也不好，去年也不上学了，家里的劳力倒是多了，能帮父亲一把。就老弟弟学习还行，读小学六年级了。

父亲知道大儿子要回来，特意多买了一些年货，加上文才又带回了不少，年货比往年丰盛了许多。人又齐全了，所以这个年过得比往年都喜庆。一家老小五个光棍，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热闹非常。弟弟们高兴，老父亲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爷俩少不了提及起当初离家出走时的一些往事，也自然说到了马翠花。姜文才觉得自己心里已经不那么恨她了，要不是她，自己不可能出去，还得窝在这个小村子里。不知她现在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了。老父亲看出了他的心思，问他：如果马翠花回来了，你还要她么？姜文才苦笑了一下，说：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我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咋地？

姜文才特意去看了自己当初的那两间小草房，早已物是人非，这让姜文才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人这辈子说不上能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遇到好人就是你的福，是老天对你的照应。遇到坏人也别太计较，有时坏事也可能变成好事。

父亲告诉他，房子已经卖给了别人，卖的钱一部分还了那个二赖子，一部分还留着，加上姜文才一次次寄给家里的钱，都存了银行。

父子俩的交谈中，父亲几次提起他的婚事，说是要找人给介绍一个，姜文才告诉父亲说这事不用他操心。老头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说：我不操心行么？你自己是能领回来一个咋滴？

姜文才说不急，老头子更不高兴了，说：你不急，你不找，你二弟弟咋整？眼瞅也快二十了，他又没有你的个头模样，也没你的能耐，不早点下手，不得打光棍啊？

姜文才说：那就先给弟弟张罗吧！我的事真不用你操心，我明年就给你领回个现成的！随口这样一说，不过是在哄老爷子开心。

没成想，大年初三，老爷子就托媒人给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姑娘，带来家里相亲。姜文才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但是为了不想让老爷子不高兴，还是见个面，不过是走了个过程而已，结果惹得媒人不太满意，说姜文才进了城，眼睛长到脑瓜盖上了。到了初五，姜文才就打点行装，告别了父亲和弟弟回鸡西了，因为初七单位就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