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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作者: 左左易 | 来源:发表于2020-04-11 11:40 被阅读0次

初二时,坐在我前桌的,是个举世闻名的学神。他上课睡觉、下课睡觉,学校因为他的睡觉把他的父母请来,他依旧无动于衷的睡觉。让站在班门口的父母老师那股子爱恨情仇的情愫迸发在班级里的每个角落。而同学们都已见怪不怪,更何况坐在后桌的我。

他比我高许多,然而我们组调到正中间的时候,只要他听课,我就会看不到黑板,虽然这样的机会不多。

重点班里老师们带着重重的有色眼镜,对我爱理不理,又对我拖了全班的后腿加以埋恨,作为一个女生,作为一个肇事者的身份,出入教师办公室的次数怕是全班最多的。

重点班,是学霸的天堂,学渣的地狱这句话没错。然而在我水生火热的时候,父母依旧毅然决然的把我投入火海,美名其曰: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鉴于我在学校的表现,请家长,成了老师们的杀手锏。

我的父母很忙,很忙。可是只要老师请,他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推去所有的工作,快马加鞭,到学校见我的丑状。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骂我。因为他们没有时间陪我。如果要问我他们为什么忙,我一点也不清楚,我也不感兴趣。

虽然父母的“校访”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但是老师依旧乐此不疲的一个月请上一两次。因为父母走后,我总会安静两天。

因为他们走了,我会哭。

人生才一回,才不循规蹈矩的

但是在那过后的风风火火,眼泪一抹,鼻涕一擦,挽起袖子,我又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肖筱。

我不敢说全班的人都知道,但是坐在我周围的人一定都知道,我喜欢坐在我前面的前桌的学神,少女的心态就是这么琢磨不透,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几乎剃得光头的他,纤瘦的身躯,夏天薄薄的校服里,能透过看到几条相当有立体感的排骨。在长身体的他驼着背,目空一切,与世无争。

重要的是,对我爱理不理。

我也并没有去争取他,我藏在了心理,直到周围的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那么明显,见到谁都骂骂咧咧的女汉子,只要他转过身,我声音的分贝就降到了与蚊子看齐的程度;只要他和我说话,我的行为就变成一个柔弱的淑女,甚至有时候他在睡觉,我都会尽量降低我的骚动和分贝。

直到有一天,他转过身来,有意无意,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别人说“我不喜欢太单纯的女生”

我假装没听到,我假装他是在和别人说的,我假装若无其事。

但是,我安静了好几天。

接下来,我搞出了全校有史以来最大的,我蹭着夜自修的时候,去找了学校的铃声,把它调成了三十分钟一节课。

第二天刚好是各个校董和教育局的人过来视察,上课的时候,果不其然,老师一脸懵的看了看手表,不对啊,还有十分钟,有的老师没看时间,就下了课,一整个早上乱糟糟的,我看到有人在上课有人在走廊上飞奔。终于有人去处理,第三节课,终于恢复正常,但是大家都被拉去开会,尤其是保管钥匙的老师被校长好一顿教训。

“杨董事,我们校长请您去一下”

最后掉了监控,发现我的身影,老师们都炸开了锅,

那几天我都在思考,我单纯!特么的我单纯!特么的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单纯!

内心的翻腾和表面的冷静,冰火两重天的挣扎,最后肚子疼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我开始回想,我吃错了什么东西,今早食堂的早餐?那个肉包?那杯豆浆?那片过期的巧克力?可是为什么没有要排便的感觉?

肚子的绞杀,让我几乎失去的思考能力,低糖的我开始冒出一颗一颗雨点般大的冷汗,浇透了我的全身,双手抱着肚子,头磕在课桌上,我知道老师一定会认为我又在睡觉。一阵一阵的疼痛,让我感觉疼痛后的舒适,当微微的疼痛再次袭来,我的头开始沉重,好想找个床,躺着。

同桌是个矮个子微胖微黑的男生,强悍的数学成绩斩杀全班无数学霸。他有个外号“黑呆子”,非常完美的诠释了他的形象。

但是他是个呆子。

对于我的异常,他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我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坐姿,倒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怀里,然后躺尸。

低糖让我的两耳鸣起,老师的声音渐渐变的微弱,眼皮不听使唤的沉重下垂。拥有黑暗的白日,覆灭了教室里骚动的嘈杂。

醒来的时候,妈妈坐在我的床边,熟悉的房间告诉我,我在学校宿舍没有在医院。放在一旁的红糖水喝嘴里甜腻腻的感觉,裤裆里棉厚的触感,让我知道,

我发生了什么事。生理课上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是红着脸趴在桌子上过的,她们把教科书上那张全裸的图片涂了又涂,把睾丸和乳房贴在一张漂亮的贴纸下。

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告诉她们,性是多么羞耻的事情,要把性隐藏起来,不能让性曝露在大众的眼皮底下。

而不要脸的概念大概就是没娘教,我确实没娘教。

那两个星期的生物课,我坐直了板背听。教生物年纪不大的秃头男老师,对我的行为感到不解。并且在这一个单元的最后一节课说“女生,一定要洁身自好啊”

第一次的生理期似乎激发了的潜藏在我身体里十年五的雌性激素。 

我开始沉默,我开始置身书海,我开始淡淡的面对生活。老师对我的变化表示极度的认可,他们开始对我笑,对我上课看课外书表示你不要吵闹就好。而全班同学对我的变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然后我才知道,来到这个学校,并没有交到朋友。

下课时同桌呆黑子推了推我的肩膀,打扰了趴着偷偷在桌子底下偷偷看书的我。我抬起头正打算瞪一眼呆黑子,却发现父母站在教室门口微笑的看着我。

班主任站在他们的身边,向我温和的招招手,我熟悉的绕过同桌走出教室,然而这两天我并没有犯事啊,难道老师太久没请我家长,请出了条件反射?

我们在学校的操场走了三圈,四百米的操场,暴风雨要到前的天气,风很大,黑云在疾步运动。直到一颗豆大的雨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头上,我才回过神来大概知道了爸妈陪我走的这三圈说了什么。

他们说,我要转学,转回老家去读,九年义务免费;

他们说,我要自己生活

他们说,这个学期读完我就要回去,很快就会来帮我办转校;

他们说,我要努力高考。

看得出他们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走完这三圈,我就在校门口挥手送他们,那辆银色的小车缓缓驶出校门。我又被扔在这里,我很快就会被扔在人生地不熟的老家。

班主任快速而精确的把我的转校手续办好放在我的桌面上,能看出他还是很喜悦的,终于能请走我这尊大神。

“谢谢”我拿过转校手续,第一次和班主说谢谢。

同桌黑呆子,在细细研究了一番那张盖着红色印子的转学证明,好像呆了呆,又看了一遍。

“下学期就初三了,干嘛还要转学?我听说乡下的学校的课本和这里不一样的”他问。这句话让前桌和周围的同学都转头看向我,突然觉得我就是一只动物园里野兽,在笼子里张牙舞爪,却不知道笼子外的游客不会有半分畏惧。

还记得我姐转学的时候,全班同学老师给她办了欢送会。当然,全年级第一的她深受老师同学的欢喜,美丽、个性、独立、善良。像所有的国家父母老师希望培养出来的孩子一样。

反思我自己,自暴自弃的说,就像是这个社会的一颗弃子。

我看前桌那几乎剃光了的头,干净的瓜子脸,一双不知道近视多少度却不戴眼镜被眯得狭小的眼镜。完全出于好奇的转过头看着我。

当然,我并不奢求,奢求他舍不得。

“我这样的成绩转不转都一样。”我对黑呆子说。其实黑呆子并不呆,只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和没有光亮的双眼显的他有些像是埋头的书呆子。他低下头在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我的转学转学证明,就像在做数学题一样。

我翻了一眼笔记本上的日历表,五月二十四号,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吧,老师们对我的态度已经是听之任之,就当我已经是个转走了的人,也就再也没有请我的父母来学校。以至于,我好想那两个月都没有见到爸妈。

我上着数学课,看着课外书,我突然抬起来,竟然觉得举目无亲。重点班,大家都是乖乖仔,平时和我说上几句话的也就只有黑呆子,和我的同桌婷婷。

黑呆子的数学课基本不用听,当大家在学习新知识的时候,他已经在做练习册里下一章节的习题。他埋头在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上,计算结果后,华华丽丽的在练习册上整整齐齐的写下答案。

我左手边的婷婷比较愚钝,但是她笨鸟先飞相当用功,上年期末的时候,她拿下了全年级的前十名,老师在此在讲台上大家表扬,拿她为我们这群不受教化的人的表率,大加赞扬。但是她并没有为此骄傲,而是愈战愈勇。她的课堂总是一字不落的盯着老师的板书,工工整整的记完一本又一本的笔记。她皮肤相当的白皙水嫩,婴儿肥微胖,十四岁的胸部已经初形丰满,额前的斜刘海微微的触碰到了睫毛,她总是和我抱怨刘海长得太快总是要剪,我劝她说和我一样不留刘海直接一股脑的捆扎上去不就清清爽爽,她也是一脸不快的看着我说“那得多难看”。

后来大概是老师担心我影响到她的学习,就把她的坐位调走了,虽然只是隔了一个桌,但是那以后,我们说话的机会也少了。但是我们还是会隔着那桌子的男生说说笑笑,以至于那男生觉得他很妨碍。

阿杰是一个高高瘦瘦看起来很成熟的男生,有一个早恋的女朋友在隔壁的面班,这是我们众所周知的事情。

接又有一场考试,大家都跃跃欲试的备考,婷婷拿着化学书和阿杰换了个座位,还有一打一打的化学试卷,她在一些不懂得题目前画了一个圈,一题一题的问我,由于是中午,我十分的困倦,于是有心无心的回答她的疑惑。如果说我在这个班还有什么登得上台面的也就只有我的化学成绩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喜欢化学,可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并没有花很多的力气就拿了班里数一数二的分数。所以她会来请叫我题目,我也一一给她解答,只是我是在没空搭理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考完试卷发下来,我又是97分,婷婷83,从那以后,她就不理我了,我懵懵懂懂,也自责,我为什么不好好的教教她呢,她不理我也是应该的,于是乎,在走之前,我在这个班丢了我为二的一个朋友。

我并没有为此感到失落,一个人去操场晨练,一个人去食堂吃早餐,一个人走路回家,一个人去小卖铺买冰淇淋。

如果问我为什么黑呆子没有和我一起,那是因为那个情窦初开懵懂的应该奋发图强的季节,如果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走的太近,那就是对学业和老师和家长的大敬。我就算了,我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女混混就不拖这呆萌的黑子下水了。

没有了玩伴,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着前桌的后脑勺遐想,几乎剃光的他,密密麻麻的头发贴着洁白的头皮,全部排列旋转的被引入一个洁白的圈。他的脖子纤细的支撑着他不大不小的头颅,褐色的皮肤绵延至蓝色校服白色的衣领下,质感的沿着脊椎的脉络起伏。时而趴在桌子上,时而仰起头看黑板,时而扭过头去和他的同桌说话,我害怕又期待的想他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看看我,看看别人,我好观赏一下他的五官。可是我看他真正的转头来,我闪躲的眼神,出卖了我心里的那点点美丽的小心思。

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我也没有为此感到失落,想想那时候我的内心是多么的强大,我的喜欢与他无关。

突然前桌的学神转过头来,我老脸一红,他扯过我手下的试卷,看了看我的分数,又看了看一道题我的解题方式然后说“原来是这样,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把答案写错了呢?”说着把试卷拍在我桌子上还给我。

“我......”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就把头转回去埋头刚才那题的修改。我还没来的急看刚发下来的试卷,我就翻去细细看了一下那道题,确实粗心了,就右上角少了一个小小的2,就扣了一分。

即使到了这个份上,就算化学老师喜欢我对我的分数笑逐颜开,可是我并不喜欢他“这道题全班只有一个同学答对了,可是最后应该是答案粗心写错了,肖筱?”他再一次公然的就在课堂上点我的名字,我此时正埋头课外书,并不知道他说什么?我很厌烦的他打扰了我,但是我的前桌转了头过来看着我,这让我意识到了也许我站起来规矩一点的回答老师的问题,他会对我比较有好感,我就站了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化学老师。

“最后一道大题,你是怎么解的?”老师有点生气的问。

我慢悠悠的拿了书签把我正在看的课外书合好,找到试卷,悠悠的翻到最后一道大题。这一幕被全部同学看在眼里,他们并见怪不怪,也无可奈何。但是我知道,老师在那以后,再也不会叫我起来回答问题了。但是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我的解题思路和解题方法说了一遍,同学们一点就通,听到一半就在埋头疯狂的计算起来,一些悟性比较低的,还是看着我在慢慢的说。

“很好,请坐”

我一屁股坐下拿起课外书翻到刚才打书签的页继续看,完全不理会老师和同学们都还看着我。化学老师气的眼珠子都爆出来的瞪着我,我也没有理会他。

下课的时候,黑呆子摇摇在看书的我,我抬头,看到了化学课代表站在旁边,和我说“化学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趴在桌子上的前桌也听到了起来看了课代表一下,又趴了回去,但是他又坐了起来转过身来欲言又止想和我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算了,你先去吧。”

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奇怪的是所有老师都不在,只有化学老师在那里改作业。他很客气的拉了隔壁老师的凳子给我坐,还去给我倒了一杯水,我看到他桌面的一份报纸,正好翻在那一页,不大不小的标题,但十分显眼《乐途网络6月4日宣告破产》,我开始恍然大悟,过去一个月每个人的变化原来酝酿着这样一个结果。

化学老师倒了水走过来,一脸尴尬慌忙的把报纸压在试卷下“喝点水。”他见我震惊又没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说“其实叫你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你这次考试,你看看,那么粗心,要不然都可以考满分了,期末考的时候一定要检查几遍试卷,不能再粗心了啊”我有些疑惑,就为了这事?而不是我这个月只交过一次作业?要把我的爸妈叫过来监督我把这个月的作业都补上?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老师今天课堂上被我气了,现在怎这么好脾气。我走出办公室,一棵很大的树在教学楼的拐角处扮演着郁郁葱葱的盛夏,透过树叶斑斓的光影映射在走廊上,这时候已经打了上课铃,走廊上空无一人,教室里老师讲课的声音格外的洪亮,遍布了每个教师,整个校园。我也无心听哪里,下了楼梯去找教导主任拿我的手机给我的妈妈打电话。

年纪教导主任有一些秃头,还有一些崴脚,但是整个接触过的年纪的人都很喜欢他,他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叔,教育学生张弛有度、因材施教。他对重点班的同学很严厉,对面班的同学很和蔼,和年纪最大的混混成了朋友,和我这样的人成了知己。

他见到我没在上课,并不吃惊“主任,我要我的手机,我要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我说。

“怎么啦,不去上课”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放在墙角的柜子的左边第三格,里面有十几台手机,都是住校生的手机,学校规定他帮我们保管,需要用到就需要找他并说明理由。

他拿出一台黄色的没有按键的手机“不知道还有没有电,你拿着,我 去拿充电器”

我接过我的手机按开机键,按了很久都没开机,应该是没电了,主任拿了充电器帮我插上电,我登了一下,手机亮出了电池的图标,才按开机键。

“你这台手机多少钱,锁在我这柜子里,就怕我这柜子有一天被抬走了”他见我并没有笑,开始严肃起来“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我爸妈公司破产了”我说“是真的么?”我问,主任眼神有些闪烁,像是早就知道了的“主任你早就知道了啊,你这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今天在化学老师办公室看到那张报纸,我要什么时候才知道我爸妈在水生火热之中”

“哎,你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吧,是他们叫我不要告诉你的,怕耽误你期末考”一向幽默逗趣的主任突然有些失落和伤心的样子,我也不好继续追问,我打开手机。

“喂”

“喂”我听到我妈妈的声音马上忍不住就掉眼泪了。主任看了又心疼又无奈的给我递纸巾。

“妈妈”

“肖筱,怎么啦,现在不是在上课么,怎么有空给妈妈打电话呀”妈妈并没有因为我逃课责备我,她的语气非常的自然听不出一点波动。

“......没事妈妈,就是想你了”我也压住哽咽的声响和她说话,可是还是被妈妈听出来了。

“你是不是在哭啊,是不是谁欺负你啦,没事啊,妈妈忙完这几个星期就去陪你了啊”

“我没事,妈妈,就是想你了,就跑打纪主任这拿手机给你打电话了,我没事妈妈”我吸了吸鼻涕,努力吧声调提高一些,听起来正常快乐些。

“没事就好,学习上有问题多和老师们请教啊,生活上多和主任说说,妈妈现在很忙,过两个星期就过去陪你”妈妈又安慰的说了好些。我也怕她听出什么,急急的挂了。

我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主任大概是第一次看一个女孩子这样我哭,慌张的不知所措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好,我也不知道我的哭声是不是响彻整栋教学楼,以至于下课铃声响有一些好事的学生趴在主任的窗口看我,被主任赶走。

“我说了我办公室应该弄个窗帘”主任赶往学生还在窗口望望有没有多余的学生一边说到。

他见我哭累了。

“肖筱,你是我见过的最早熟的学生,其实你爸妈在上次过来给你办转学证明的时候就告诉我了,但是不让我告诉你,还要各位老师都缄口,等你爸爸妈妈走过这一关,他们就有时间一直陪你了”

“真的么?”

“真的,他们就没有那么忙了啊,每天接你上下学,给你做饭吃,教你功课”

“真哒?”主任很肯定的点点头,给我一个欣慰的笑。

我走出主任办公室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开始开心的想象每天回家可以吃到爸爸做的饭菜那是多幸福的事情。就连天被盖上了几层乌云,也没有察觉。直道一滴雨重重的敲打在我头像,我才发现,下雨了。这时已经放学,校门口的家长学生大伞小伞雨衣水鞋,忙忙碌碌车来车往。

我没有带雨伞,就淋着雨往食堂走,但是后脚有人赶上我,一把熟悉的蓝色大伞,为我遮住了雨水。

他大概比我高半个头,我个子很小,出操的时候我都排在前三。

“ 你没事吧”他问。

“我没事,你要去食堂么,送我去食堂吧”我厚脸皮的要求,可是再厚的脸皮也把不住要红出血来。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走的这么近,我仿佛都感受到了他从校服的衣领脖颈下散发出的体温,一时不自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父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虽然他们破产了,但是很快他们就有时间就可以来陪我啦”我很阳光的抬头冲他笑,这是我第一次眼对眼的看他,他的脸很纤瘦,除了鼻子比较高挺。

当时,我也不是很明白他为甚有点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也笑了笑“那就好”

前桌不仅把我送到食堂,还请我吃了饭。我一边吃饭我就一边盯着他,我看着他的眼睛,可是他不好意思看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意到我眼里喷绘而出的花火,熊熊燃烧着他他。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我的欲望,我想牵着他的手,走过校园的每处角落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个男孩是我的和我在一起,我甚至想亲吻他,想知道他的两片唇是不是软糯无骨。

他感受到了我火辣辣的眼神,似乎微醺的红了脸。他很白,是个女孩子都会嫉妒的白,我很少见他笑,很少把心里的感受用表情演绎出来。一整天都是一股子慵懒的神态,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完全不顾是不是在上课,上的是什么课。这也让很多老师急火攻心,他唯一让老师欣慰的大概就是他的成绩,这也成了他免受老师们干扰的防护符。

我不是一个害羞矜持的人,可是一顿饭下来,几乎没说几句话,他就送我到宿舍楼下。我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就头也不回的上电梯,我不知道是在楼下看着我进电梯的背影,还是转身就走,大概是转身就走吧。

其实他也是住宿的,虽然初中住宿的人不多,但是也满满的男女住了一栋宿舍楼,为了方便管理,男生在下三层,女生在上三层,中间隔着一个厚重的铁门。但是我不住在那里,我住在教师宿舍,自己一个一房一厅的大房。就在学生宿舍的对面。我的邻居是妈妈的高中同学,梁老师,她教的是小学部的五年级。梁老师的先生也是教师,在本地的一中教高三,他们有一个两岁的女儿,女儿的姥姥过来帮忙带孩子,一家人在隔壁很是热闹。

“肖筱下课啦,今晚一起吃,我正要做饭呢”梁姥姥见我很是亲切,一手推车着孙女,一手提着刚从市场买回来的菜。

“不了阿婆,我在食堂吃好了。”

“怎么又在食堂吃,食堂油多肉少,你妈妈可托了梁老师好好照顾你,你看你瘦的,我们怎么向你妈交待。今晚我炖个汤给你喝,我做好了叫你过来吃。”

“好啊,最喜欢阿婆煮的汤了”梁姥姥煮汤确实有一手,就算吃饱了的我想到了也不禁馋嘴。“阿婆你先把菜拿进去,我推欣欣”说着我接过车把手,看到车里熟睡的奶娃娃,粉嫩粉嫩的脸蛋,睡的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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