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天已大亮,屋外白茫茫一片,与往常一样,我迅速起来,刷毕牙,洗了脸,吃罢早饭躺在床上写下这些。记得上次写时也下着雪,别的不记得了。
繁星闪烁的昨夜一直在脑海,银河似一条巨幅素练展开在头顶,壮观无比,叫不上名字的星星无数,像许多灯盏飘在遥远的夜空,又似无数的眼睛盯着我看,我想做诗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字,心事重重不知如何才好。
脚下轻飘飘的,带着几分洒意,我从屋顶下来,将大门闩好,打开手机,看了一会抖音,接着打开浏览器,躺在床上不知看什么的时候睡着了。
儿子是除夕回家的,穿着一件白色的时尚风衣,没扣红纽扣,从畅着的前面望去,里面套着的羊毛衫也是白色,精致富有弹性裹着挺拔身材,像极童话里的王子。不胖也不瘦与不矮也不高的个配合默契,酒脱自然,不大爱说话,平时不知干什么的时候偶尓耸一下肩,细长脖尽量不缩,手一扶眼镜框总冲人笑。
眼睛大而明亮,好像会说话,与女儿有点像。女儿是初二回家,比儿子大将近三载,孩子上幼儿园还早,活泼又可爱,在西安与丈夫经营一家店铺,离高新区不远,儿子也在西安工作。有事没事往来不断,彼此不分形同一家人,互相照应也好。跑完亲戚跑同学,匆匆拜完年,返回西安已五天,姐弟两是坐同一辆车离开的。
谁回家最早,我不敢断定,我是一直在家的,只好凭感觉,我没看见不代表什么,我怎样了才算。
妈,唉。你什么时候到家,刚才。话音未落只见妹夫将一个塑料袋放在案上,塑料袋里装着猪后腿五花肉。记得那天,我与母亲正在厨房江米。接着妹夫朝我递了一根烟。丽没回来,中中与宁宁还有娃呢?我问。不回来了,商量了一下,都想在韩城过年。一阵稀稀拉拉的英文歌曲传来,妹夫掏出手机移至耳边。喂,养森哥……我出去一会。什么事。不知道。好,你走,记住吃饭过来。对。妹夫转眼离去,截止我写至这里没有了消息。祝愿他们一家人和睦美好,心想事成,年年有余万事如意。
妹夫是泥水匠,性格豪爽,人缘不错,所到之处朋友多不胜数,与妹妹不善言谈心地善良的性格相处在一起,这么多年过的怎样我是清楚的,与我隔两家。如今不错,一家人皆挣钱,车有房不至一处,虽说在县城刚买的那座款没付清,借还是贷了多少我不知,可以断定的是,不会没法子,一个孩子上学花不了的钱衣食住行是用不完的。
记得当初缺吃少穿,两个孩子上学没钱交学费,我是听别人说的,知道后,我二话没说给孩子们交了。那时候,晚上妹妹常来我家看电视,总是面带忧郁,笑的次数很少且苦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不多说一句话。那时她还在,我坐在挨炕的椅子上,边看电视边听她二人谈话。谈地里怎样收入高,谈如何做才能使孩子成为有用之材,谈丈夫不好的原由与期待丈夫怎样,谈父母如何的没法说,为儿女操尽了心,谈巷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怎样做,有时也谈自身与社会的关系。
冬季的夜晚,她二人坐在炕上,看着电视说着话,做着针线活,真好,姑嫂二人情同姊妹,亲如一家人。
谁最早回家我依旧不敢断定,此在于见妹夫时,弟弟在家没有我不能肯定,与弟弟是在超市相遇的。记得腊月二十三天将黑的时候,我去超市买灶祭,水果食品鞭炮之类的,一个人也买,正清点所买的一堆东西准备结帐,我瞅了一眼,带着蓝色大口罩与眼镜,头低着没看我,我想,是谁没必要知道,竟直来到货架挑选自己要买的。这加这是八十,再加这是一百,还有一盘鞭正好一百六,你算。一百六就一百六,都是自家人。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像是从昨天的什么地方传来,昨天的什么地方是个谜。
战。哥,是你。你几时回来。昨天。登登与彩虹呢?开车一块回来的。你买啥。没什么,与你一样,祭灶神的东西。你看你需要什么,款我付。不用你管,你走你的,我自己付。你都要啥,说着弟弟拿起这个让我看,我说不用,放下又拿起那个。我不想买贵的,最终买了一盒蛋糕,弟弟只好照他买的买了两份,我没有再拒绝。
这家超市的主人与我家是亲戚,我是他老为家。老板娘见状,对我说,你弟弟替你付款应该,见一面不易,你就别理那么多,让他付,走你的。弟弟也说没买啥,不用我管。我只好说,哪我走了,你一块付了。我只觉心里不是滋味,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惭愧,怀着这样的心情离开。过后我在想,弟弟终久是弟弟,我怎样了他不会怎样,我不怎样他会怎样,我怎样了是已经如此,已经如此是我怎样了,怎样与怎样是有区别的,说清靠具体,具体靠什么,不靠什么不行吗?具体将说清没法子属实。
弟弟暂时没走,去宁波是肯定的,说是过了十五出发,多年来一直在那里打工,听说看守机器,用车床加工轴承什么的,也算是老员工了。想必当初吃了不少苦,没有人在一个陌生地方随便能生活许多年,当时的情况我是清楚的,他去的时候怎样我不会不知,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对我没什么好隐满的。转眼许多年过去了,混的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弟弟与我大约相差六载,兄弟姐妹三人数他最小,也最爱折腾,做事果断,善于帮助别人,对家人照顾有佳,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去宁波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之前一直在家,与我一样守着薄田几亩种庄稼。刚从学校毕业也闯荡过,年轻人嘛,胸有大志眼界开阔,总想趁早改变现状,头脑易热,所想尽是好事,经不起诱惑被不可靠消息欺骗也难免。
记得是从深圳回家后,倒卖大白莱失败没多久离家的,当时一直没有了消息。去深圳之前在铜川贩了两年莱,不堪设想,称与菜包子都弄丟了。回来后去山西的什么地方买回一台手套机,又买了些线,所织的手套销量不大是一方面,技术不好掌握,次品没法杜绝,夲身利润有限,没多久就熄火了,至今机子还躺在木箱子里,两次皆以失败告终。后来听谁说与几个相好的去了浙江,再后来邻居对我说,你弟弟邮回来一万九千元,让你父亲去信用社领。没有的事。我吃惊的说,像是我怕别人知道我不能如此似的。真的,我亲眼看见邮局的人通知你父亲。不会吧。此事至今我没告诉任何人。那时的钱值钱着呢。
谁回家早,我不想在这上面一直浪费时间,我想,不如此时间照样会浪费,我怎样皆如此,要不如此,除非我不怎样,我是不能如此。
不觉又过了一年,转眼已是初八,最大的感受就是沒有感受,情不自禁,身不由己,无话不说,忘记生死待未来,愿大家不会像我,感受是有感受的喜悦。知觉一直都在,聚首意味别离,别离意味聚首,至于没怎样不代表不存在嘛,就好是一直如此时没烦恼,我还是我,大家还是大家,像是什么皆不曾发生,其实,挺不错的,能一直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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