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国伟,余下的余,国家的国,伟大的伟”
“你姓什么”
“余,多余的余”
1997年,大工厂改革,工人下岗;追求上调和认同感的工厂保安科科长为了更加辉煌地迎接新世界牺牲了徒弟,牺牲了爱人,牺牲了一个无辜的人的身体,牺牲了自己的十年,最后却发现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两场雪景,一场是只下在余国伟头上的柳絮,一场是覆盖了整个地区的暴雪。
“人总喜欢回到自己感到荣誉的地方。”当你发现那个荣誉早已被人遗忘,你所追寻的价值早已失去意义,那才是暴雪真正要降临的时刻。
作为一部悬疑片,开头和片中过于显露的线索使得片子的代入感和紧凑感不够强烈,全片把段奕宏饰演的余国伟放在全视角的镜头下,导演的思想和气质过于强烈,使影片不够具有表现力,但除去这些镜头语言的使用和剧本的雕琢,片子所要传达的思想和“雪”的隐喻才应该是影片最重要的。所以我认为剧情和文艺的成分盖过了悬疑片。但恰好这样的又更合我的胃口。
灰暗的色调、从头下到尾的暴雨,构建了电影的整个基调,而与余国伟积极热情地调查案件形成了对比,也是对结尾和主题的暗示。和《杀人回忆》相似的面目模糊的罪犯使得整个影片围绕展开的案件也不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人怎样在社会中自处。
待业在家几年的丈夫杀害了和自己吵嘴的妻子,地上有血、照片里有血、雨里也有血;失去了爱人和徒弟、被迫下岗的保卫科科长用电棒愤怒砸烂了无辜人的脸。
“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那是那个时代的隐痛。是那个时代特有的气质,是那个时代无可退却的洪流。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哀伤和明丽,我们无法抵抗时代的车轮,我们能做的只有像肖申克那样被碾压的时候也不放弃希望,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我们自己。
朴树,《猎户星座》十年打磨,所以才有资本称作猎户座——全天最壮丽的星座。
朴树不信任语言,他觉得很多情感和想法用舌头和牙齿表达出来很多时候会失去它的意义,他信任音乐,信任那些能够自我去感受的东西,是为真。
大家说在浮华的圈子里朴树还保持着对音乐最纯真的心,《猎户星座》里的每一首歌都足以让我们的心灵感到震颤。让我们为追求其他事物而浪费的生命感到追悔,为自己被淹没在巨大的信息海洋里而感到羞愧。信息爆炸是这个时代的隐痛,是网络开出美丽花朵里香甜的毒液,像是余国伟追求别人的认同感一样,我们追求着多而繁杂的信息,仿佛信息越多,我们就越了解这个世界,越能成为世界的主人。
其实不是的,我为自己感到羞愧。
《人间失格》里那个怪异而可怖的叶藏其实是我们内心的外化,是我们对主观世界的客观化,是太宰治对人类种种行为想法的恐惧和愤恨,是对自由和美的追求,善于伪装自己、取悦他人和极度阴郁扭曲的叶藏也只不过是自己对虚伪的抗拒,是用尽浑身力气叫嚣着的带有童稚的真实,这样比暴雨天气里的黑色雨衣还要压抑的叶藏却充满着美学色彩。
一辆发动不起来的车拉开了暴雪的序幕,当我们意识到耗尽半身所追求的东西只不过是被虚伪化了的自己所追求的幻境的时候,暴雪才真正来临。
但是大雪,也是最纯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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