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正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老母猪哼哼”吼叫起来,岗楼瞬间变成了火光和硝烟,一齐飞上了天,起初还能听见鬼子喊爹叫娘的声音,慢慢地枪声和喊叫声完全消失了。岗楼下侥幸活着的鬼子,一个个像受了惊吓的兔子,四处逃窜。双喜站起身,举着枪,大声呼喊道:
“乡亲们,上啊!”
“杀啊,打狗日的!”
人们呐喊着,手持各种武器,冲了上来,同逃窜的鬼子搏斗着。
二胜像一头勇猛的雄狮,跳跃着,抡起扁担狠命地向一个鬼子打去,那鬼子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像死猪一样倒在了地上。他上去,将鬼子的步枪捡起来,握在了手中。
岗楼前面那块割过的高梁地里,陈二正握着一把镰刀,追赶一个鬼子,那鬼子被追急了,回头一看只陈二一个人,便转身站住,举起步枪,嘴里叽哩哇啦地叫着,摆出了拼命的架式鬼子欺侮陈二没有武器,举起刺刀,猛的向陈二胸膛刺去,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鬼子迈开步,二胜蹭蹭蹭几大步飞来,“扑”的一声,刺刀扎进了鬼子的背上,给他来了个透心凉,鬼子张开双手,摇摆了一下,倒在垅台上,一棵高梁茬子正好扎进了他的眼窝里。
陈二又惊又喜,叫着:“嘿,二胜,真有你的!”
“陈二哥,把那个扔了吧,来,给你这个!”二胜一面说,一面把鬼子的步枪扔给陈二。两个人赶忙又向乡亲们同鬼子搏斗的地方跑去。
几个鬼子在强大的人民面前,早已魂飞魄散,昔日杀人放火的凶相不见了,只顾逃命了。但是哪里逃跑呢,没一会儿就全都杀的杀,砍的砍,收拾得一干二净。大宝一手握着一把尖刀,一手握着一颗手榴弹,跑到双喜面前,叫道:“叔叔,你看!”
双喜看着小侄那激动的小脸,说:“好,真是好孩子!”
这时,二胜和陈二一人背着一支枪,领着一帮人,从树林中走出来,扬着手,大声喊道:“鬼子全被打死了!一个也没跑掉!”
双喜望望他们,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喊道:“快进山!”
人们也一齐欢呼:“走哇,找游击队去啊!”,
二胜瞅瞅人群,说:“哎,林大爷呢?”
“是啊,德才大叔怎么还没回来!”
双喜说:“刚才和炳哲去放‘老母猪哼哼’了!”
陈二说:“那也该回来了!”
“是啊,可有一会儿了!”
人们一下紧张起来,担心出了什么意外,二胜说:“走,快去找找!”
“对,把人分开找!”
人们刚要散开分头去找,只见德才老汉身上背着那杆老洋炮,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从小河边走过来,看见人们,他高举着手枪,操着洪亮的声音,喊道:“看,小鬼子的‘南阳造’!”人们一听,呼啦一下,把德才老汉团团围在中间。
原来,德才老汉和炳哲两人摸到了岗上,把“老母猪哼哼”对准了岗楼,点燃了炮捻子,火苗便哧哧地燃烧起来,紧接着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岗楼被打着了。德才老汉望着那燃烧的火光,对炳哲说:“这小鬼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咱这‘老母猪哼哼’呀!”说完,他俩走下了山。
刚走不远,德才老汉一眼发现,前面树丛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晃来晃去,觉得很奇怪,便大喊一声,“那是谁?”对方听到喊声,不但没答话,反而跑的更快了,他心想,准不是好人!便绰起老洋炮追了上去,眼看离不远了,一颗子弹“嗖”的一声,从耳边掠过,他气愤地骂了一句:“兔崽子,死到临头了,还凶妖什么!”
他端起老洋炮,眯起眼睛,砰的一炮,那个黑影就一头扎进了小河里。德才老汉站起身,跑到跟前一看,原来是杀死南永泰的那个日本小队长,便狠狠地踹了两脚,说:“这真是罪有应得啊!”他捡起手枪,便和炳哲俩兴冲冲地来到岗楼前。人们听炳哲把经过讲完,都伸出大拇指,纷纷赞扬着。二胜说:“嘿,林大爷,你老真行!”
德才老汉爱抚地摸着老洋炮,只是嘿嘿地笑了两声,他为初战的胜利高兴着,脸上的皱纹也都舒展开来,但马上又收敛了笑容,回过头来问双喜:“贾三呢?”
双喜指了指岗楼下贾三的尸体说:“早就凉了。可惜,让小村逃掉了!”
这时,人们都围拢来,双喜向人们喊道:“乡亲们,岗楼拿下来了,打开了我们进山的要道,小鬼子,汉奸也被我们打死了,我们打了个大胜仗!”
人们举着手中的武器欢呼起来。
“可是,镇上和外屯的鬼子听到信儿,马上就会赶来,所以我们要尽快的离开这里。我们一些年青力壮的要上山了,你们留下的,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向鬼子投降,不要当亡国奴!”
“对,不当汉奸,不当亡国奴!”
双喜说:“好,现在愿意上山的人,站到这边来!”
人群呼啦啦几乎全都站到了双喜身边。这时,贾老大捧着一个盒子,颤抖抖地走到双喜面前,说:“双喜,我拉家带口的,不能上山跟你们一块打鬼子,这个你拿着,表示一下我支持抗日的一点心意吧!”
双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钱,便说:“大舅,你的心意大家知道了,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双喜,你收下,把它交给游击队!”
双喜望望乡亲们,沉吟了一下,说:“好吧!”
这时,队伍已经集合好了。荒店屯的人们,也同样受尽了鬼子、汉奸的压迫,好多人也拿起武器,背着干粮,站到这支队伍中。
天,黑下来了。双喜把手一挥,带领着人们,高举着长枪、大刀、熊熊的松明火把,向长白山的密林深处走去。火光划过长夜,冲破了黑暗,整个密林被映照得红彤形的。
这是一支胸中燃烧着怒火的队伍,它曾经震动了白山黑水,鼓舞着人们为收复失去了的土地而斗争不息,曾经教训了外国侵略者,中国人民不可侮!不信,请掀开东满一个小县的县志,看看杂木屯人民同仇敌忾反抗外族侵略者的历史……
全书完!
本小说反映伪满时期东北农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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