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2021年12月上了简岛,这里只有少部分人是原住民,大多数人都是外来人口,流动性大包容性也强,主要靠写文为生产和交流方式。各种社区聚集了相似的人,当然也有人喜欢独来独往。
几个一同登岛的文友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宿,只是偶尔的窜门,寒暄几句。而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长成啥样。每天在简岛上瞎逛,居无定所,产量比较低,自身温饱都成问题,更别提给简岛增加能量了。
还好简岛上的公开课比较多,我也有了挥霍时间的地方。偶有所得也会写下那么几篇,展示在简岛的能量场上。
有时候来了兴趣,我也会认真看文同时点赞评论,惊叹之处还特别收藏于宝囊中。当然自己收到点赞评论后也会乐开花,时不时来踩一遍。
慢慢的,人就懒了下来,每天对着太阳、月亮、大海发呆。旧友不禁抱怨每次来找我总见不着人,能量场上也未多添一砖一瓦,甚是失望。
一天,路过周家庄,树下一群人堆坐,一位清瘦儒雅的长者居中,正与一位白衣男子对话。想着反正也无聊,但听无防。爬上树,在宽处躺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不想说,也不想写作,或者说不知道该写什么了。我是佛家说得‘顽空’了吗?我是不是修偏了?”白衣男子问道。
一听,这其中也有我想问的问题!不由地侧起身,满心期待长者的回答。
长者:“这是修行者都要经历的过程,既是修行的功夫,也是一种偏执,执着于‘空’。不想说话,不想做事情,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妙用的空就是‘顽空’。
“参禅的人容易进入‘顽空’,这是一种解脱,是阿罗汉的境界,但是不是大乘佛法的境界。”
什么“顽空”?还有这等说辞?我不禁兴趣更浓,索性坐了起来。
白衣男子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修下去。
长者继续道:“菩萨精神是空有都不执着。为众生奉献,做事情,就是不执着空。做完事情心中清净,没有自我,就是不执着有。”
听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从树上跳下来,靠近人群。“做事情,就是不执着空;做完事情心中清净,无我,就是不执着有。”我若有所思望向长者,这好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但又隐隐约约地释了一点心怀。
长者又语:“写作要坚持,因为这是给众生奉献智慧。写,才有智慧。不写,智慧是出不来的。写作不能中断。”
“写,出智慧?”我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认还在。这人真敢说,好像很历害的样子!
恍惚间,又一句“碎碎念就是智慧。多写,坚持写,不要停。”穿进了耳朵,敲响了耳膜,嗡嗡嗡。“真是语出惊人啊!”我不禁心中叹服。
过去的碎碎念聚涌而来,我正要逐一过滤时,“你以为的废话,可能就是最真实最重要的话,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真知灼见。”长者这句直入心脾:废话不废话看对象!
这一段段耳朵可以听得很近,而自己的内心又离得很远的话。我暂时不能完全通透,记得上句忘了下句。但它确确实实触动了我的心。
我瞧了一眼白衣男子,不知道他是否得所愿。“不管是什么样的话,只要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就可能有一个相同或相似的灵魂想要听或者想要说。”最后他如是说。
当众人散去,我好奇地跟在长者身后,只见他入了周庄大院。我一打听原来长者姓周,尊称周老师。此人学识渊博,德行出众,门下有不少学生。
几天后,我在他家门口徘徊,很想认识一下他。但又觉自己一介布衣见了也不知说什么,腿颤心也怯。
路过的一位好心人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便道:“你是不是想见周老师,跟他学习?”
“是的,是的!请问我怎么才能做到?”我似得了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不放。
“敲门便是了啊!”说完甩开我的手,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我愣在原地,直拍脑门,不禁自嘲:轴人一个。
“笃笃笃”敲了门,心怦怦直跳,不知道等下怎么表现才好。
吱的一声,周老师走了出来。我装作镇定地表明了来意,并隐瞒了自己不学无术的过往。
周老师一语:“交点笔墨钱,明早来听课。”简单直白,笃定自若。我受宠若惊却头也不敢抬,唯恐老师看出自己的肤浅。跟着他走进宅院,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手续。
出了门口,手心都是汗。“这就成了?这么令人望尘莫及的高人,竟然可以靠近?”这是流浪多年的我从未敢想的事,这次我主动试了一次却成功了!优秀不再是遥遥不可及的存在。
第二天,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走进了周庄的大师学堂。只见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按理说应该叫师兄师姐,但我口钝,打个招呼便找个角落坐下了。偷偷地打开了花名册,“王慧笔”!我在简岛的三言两语上见过,还互关了。也拜读过他的文,收了不少能量。没想到他也在这,心好像有了倚仗一样淡定了许多。
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首先对我的到来给予了足够的肯定,并讲了课堂要求:每天写文不少于100个字,对班里的作业适当点评一篇,能量要学会转换方能绵长不衰,益己及人。
于是,大家开始讨论着昨天的课题,并不断的有人交作业,老师忙着批改。我伸长脖子瞄向王慧笔那桌,“嘿,他还是那个他,三言两语交作业了。不足100个字,也没被批评。”笔下沙沙沙几声,我写下一句并配上一张彩虹画交了上去。
窗外蝉声朗朗,我如释重负径直走出室外。六月的天总那么热情,人怎么可以藏屋内。我又习惯性地跑去西江边数船了。
等天色灰暗时,才想起离开学堂许久,便快马加鞭回去签到。
“一天就写一句话,还不通顺!你多忙啊!”刚到位就被老师敲桌子。我惶恐地低下了头,只因顽玩的旧习未改误了学业。
“但是,王慧笔他……”我不服地抬起头,撅着嘴看向王慧笔,“他不也是几个字的事吗?!我这是学以致用。”心里不停地念叨又不敢说出口。
老师看看我又看看王慧笔,明白了个中问题。“王慧笔,已是优秀的写作者,发表过不少好文。我和他许久之前就认识,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他是我的恩人,此行前来也是助力于我。”说完,缓缓地走回讲台。
原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很优秀!脸顿时红得生疼,一介无知之徒啊,竟与智者论短长!太不自爱了!内疚自责又羞愧不已。
接下来几天不敢乱跑,跟着其他学员学知识,互相讨论写文上的问题和写各自的文。一句文便成了过去式。
在大师学堂读书写文一段时日,想起自己在江湖流浪的这些年,试问谁曾像周老师那样鞭策过我?哪里有真诚热忱?这里有许多让我不曾触及的感动和语境。
某日又写一文交上去,又是“的地得”不分。周老师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再‘的地得’不分,逐出师门。”并感慨人到中年的我们竟然如此浅显的基础知识都没掌握,何以谈写作。丢下一本《“的、地、得”用方总结》便拂袖而去。
我向来看文只看内容,(看电视剧电影也只是跟着剧情跑)包括标点符号这些细节那是从来没有留心过。王慧笔曾漂洋过海,带来一本最新国家标准《标点符号用法》,我也没认真看过。多次被批评后,才不好意思的认真对待起来。内心还是麻木状态。
一日,文也没写,处半奄状态。困扰半生的老问题又出来问我: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周老师也有语,不知意义难坚持写文,写不出永恒之文。但意义何解?想起迷茫的过往,身边的一切似乎已钝化不痛不痒,眼里不过自己,无助亦无奈。
没想问题一抛出,大家热情回应,着实让我受宠若惊。王慧笔一如之前的简言:人生本无意义,意义自己定,因人而异。回去我思绪万千:意义自己定!在写作过程中平和自己,发现生活的美爱上生活,这也是意义吧。
大家的帮助让我发觉他们的觉悟好高,便开始留意大家的发言和所写之文。洞若观火、解悟和证悟、自度度人、正念……一串串的文字符劈头盖脸地袭来。天,好多我从来不曾接触的文字,羞怯自己的无知时偷偷地百度。
后来从周老师那明白了好多养人之法,“助人就是助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他曾帮我全文修改并点评,我对照着检查,发现了自己行文的啰嗦之处,如“我、的、了”滥用的问题。不禁感激不已,然而他觉得在修改中得了成长,是他受益了。
我也开始尝试给别人点评修改,才发现这需要很大的耐心,不比自己写容易。恍然大悟,像我这种三脚猫功夫,各位老师和学长是用了多少心机来对待啊!不禁动容,内心升腾出难以言喻的震撼。
文一点点地写,进步一点点地来,大师学堂的故事被大家演绎得淋漓尽致。来之,我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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