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在微博上刷到《被嫌弃的大喜哥的一生》,再一次,在别人的故事里湿红了眼眶。
何时起,做自己也变得艰难。你的热爱,你的习惯,无关违法,无伤道德,只因独特于众人,便往往在人群中被流言蜚语所淹没!
好长一段时间里,我把耳机里音乐的音量调到最高。无论步行,或是坐车,耳机一定戴上。总觉得这样做就能与世隔绝,仿佛全世界都变成了自己的,车座上没有喧嚣,小路也上不必因为碰到谁而假装人情世故。
可越是这样,我在亲戚邻里的眼里,就越来越变成一个“高冷”的人。
慢慢地,在她们的话语中,“高冷”转变成“没礼貌”,“没礼貌”到最后变成了“你家提子好像跟看不起我们啊!”
很久才从学校回家的我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在她们的眼里已经是沦为这样的形象。
直到哥哥一次又一次问我,为什么他的妹妹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出色。(出色在我们方言里大概是指在与人交往时大大落方,在长辈面前永远热情洋溢。)
开始,我会极尽全力去解释去反驳。但很明显,再多的反驳都是无济于事。我开始改变自己,努力把自己伪装成她们满意的模样。
逢熟人要笑,若是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一个长辈,哪怕他可能离我还有一定的距离,或许不会碰面,但还是要屁颠屁颠跑过去叫一声,然后在露出礼貌式微笑。
即使是这样,我依然常被哥哥说“不出色”。但其实每一个和我一样,并且有着这样困扰的人都明白,我们又有怎样的资格和姿态去看不起自己身边的亲戚邻里。
我们好像是在那套传统的“世故交往”里迷失的孩子。皮笑肉不笑,更是让我在一次应对那些不太熟的亲戚时脸红心跳极度不安。
很久才见一次的人,一定不会了解你的真性子。就好像你在某个酒席上看见了几年不见的亲戚,出于礼貌,你一定会叫他一声。但你只是叫了,却没有和他寒暄,你便又成了个“看不起人”的小辈。
我永远不知道他们的这种理论从何而来,但我是真的学不会在分分钟内同一个不大相处的人扯出什么能让他们开心的话题。
长辈们似乎乐于把每一个小辈“教育”“培养”甚至“影响”成为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
你要学会健谈,即使在没必要的时候也要没话找话。
你要学会倾听,听她们说你小时候咋样咋样,哪怕是揭了你的痛处,你也要微笑回答。
你还得学会八卦,因为她们会时不时问你七大姑八大姨额的某个小侄子的叔叔的妹妹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每一个人都在成长,关于礼貌我们并非不懂;关于热情,我们也非一无所知。我们已经做不了自己喜欢的样子了,我们慢慢地被动活在社会和亲人给我们铸造的模子里。
幸运的是,有的人从小便已经被教育得适合并嵌进了模子,不幸的是,有的人却在长大后,被磨去棱角,硬生生塞进那个模子。
我的父母不曾教导我圆滑,尊重长辈这种道理,谁都懂。
当我在所谓亲戚面前,局促地不能接下她们的笑话时和八卦并保持沉默时,我不认为这是什么高冷。
何其有幸,有这样一群深深关心这自己的人!
于是,我常常在葬礼上,看到一群群许久不见的人,健谈到不顾场合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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