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事比较晚,3岁之前基本是空白的。据说三岁前是住在老城区的一所旧宅院里,但现在是没得半点印象。3岁开始随父亲在市郊的空军基地生活。那是记忆中的第一个家。部队的营房是平房,一排排整齐地码过去。营房周围有茂密的树林,再走出去是没人料理的草地,到夏天时草能长到半人高。每排营房有五户,都是一房一厅的格局。房间陈设简单朴素,只有床、衣橱和一张桌子,简单而结实。那时候最盼望的是夏天,因为晚上能和小伙伴出去捉蝉。蝉将卵产在底下,据说是过了五六年才长成,在某个夜晚从地底钻出来,凭着本能往树上爬。晚上看到漆黑的树林里有点点的亮光晃动,那就是有人在打着手电筒在捉蝉了。每一棵树都是一个等待发现的新大陆,从树根找起,一直找到自己够到的最高处。发现了一只就发一声喊“又一只!”。前面的人懊恼刚才为什么没仔细点找,后面的人心里越发着急,因为前面的树又被别人搜索过了。遇到雨夜,蝉们的家被大水冲了,纷纷逃难,这时候穿着雨衣去趁火打劫,收获满满。抓回来的蝉,放在纱窗上,到太阳快升起的时候,它的背部会裂开一条细细的缝,那是蝉开始蜕皮了。裂缝越来越大,蝉奋力地往外钻,先是头,再是背,最后是腹部。蝉刚出来的时候是黄色的,身体软软的,很多蝉在这个时候就成了蚂蚁和鸟儿的早餐了。等太阳升起来了,它身上覆了一层黑色的铠甲,翅膀也硬了,正式开始它那短暂又聒噪的一生。后来我又发明了新的游戏,抓了螳螂来,和蝉放在一起,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螳螂捕蝉”。搬到城里后就再没有捉蝉了,因为城里的树少人多,捉蝉的人比蝉都多了。
那时候父亲在部队,母亲在市里上班,从市里骑自行车到部队这边要1个小时,所以平常大部分时间是父亲自己带我。行伍的人难免粗线条,发生过好几次父亲买东西钱给了东西忘记拿的事,一直是家里餐桌上的笑谈。我在幼儿园也经常是被遗忘的人,别的孩子都接走了,只剩我自己,只好去老师家混饭吃。等到很晚了父亲才找来把我接走。有时要回城里住,父亲骑车,我坐在后座。父亲骑一会儿就要拍我,以防我睡着了掉下去。有时忘记了,路上还有好心人提醒“你孩子睡着啦”。有几次我就真的睡着了掉下车去,我觉得我能长这么大也是不容易的,毕竟父亲没有把我丢了自己骑车走掉。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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