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

文/白若

我的梦中

一本静默的挂历

替我

醒着、并拥吻着天空

和临街一座高高的钟楼对峙

她们都在坚守

我里面的梦，像一个

等待命运安排的人

把虚幻当成一个驿站

与真实并肩行走

而钟楼的指针，正

年迈地走着

体味着这小城的夏日

她，像一位

无言的慈祥母亲

深爱着这方沉旧的城镇

以渐渐颤弱如手的钟声

咚咚然，咚咚然

擦拭人们睡意正浓的脸颊

此时，谁能更明白

时代、如梦中的挣扎

她疼在心里

她，像一个

精神富足的幸存者

总会看见

那沿街乞怜的富人

敞空着躯壳

还有，虚幻的影子

从街巷闪进，又闪出

或者、只留下

一块巴掌大的月光投影

而那些嵌入更黑暗时代的

不只是

青春期待的温情

而，钟楼，是吸食了

过量烟卷后、一处哽咽的喉

喉里沙哑回避着知更鸟声

她、城里供奉的先知

一座城市无限地瘦小

又将

落在她身的阳光

扶走

于是，钟楼

比常人多了一种幸福

你不懂得的幸福

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