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年初我去陕北插队,被分配到地处塬上的一个生产队。初到塬上,感觉视野开阔,一眼能望出数十里,心里非常敞亮,唯一的缺憾是吃水不方便。
我们到村里时是腊月,天寒地冻。4男4女8个知青,被安排在相邻很远的2个窑洞居住,这两孔窑都是老乡家的旧窑。我们女生窑里面,被烟火熏得黢黑,后墙上最显眼的,是四五个很大的老鼠洞。唯一便利的,是我们女生窑的位置在坪上,进出都不用爬坡,而男生窑在山圪崂里,因此做饭安排在女生窑。
冬化雪水吃
队里事先给我们购买了水缸,并盛了多半缸水。队长对我们说,咱塬上用水要吆喝驴下沟去驮,并告诉了我们驴圈的位置。
两天后缸里的水用完了,我和女生瑞萼去拉驴,见驴圈门锁着,便打听着找到饲养员家,他说这几天连下大雪,坡上滑得不行,驴不得下山。我们一满是下雨吃雨水、下雪吃雪水,你们也化些雪吃吧,等坡上的雪融化些,驴才能下坡驮水。
返回到知青点,正好有一个叫刘克的老乡来串门,听说我们要化雪水,便说,我带你们去铲雪。说着回家取了一把木掀,我和瑞萼借来一副笼筐,担着跟他出了窑门。
转来转去,他相中了一块雪比较白净、没有人和牲畜踩踏痕迹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把木掀端平,沿着地面铲起一片雪放到筐里,只见他铲过的地方,地面仍残留着薄薄一层雪,一点没铲到土。不一会,就铲满了两大笼。
回到知青点,把雪倒在锅里,堆起老高。点火烧锅,眼见雪在锅内塌陷、融化,最终化成了多半锅水。把水舀到缸里,把锅里残留的一点烧开,大家纷纷上前品尝。
知青都是第一次喝雪水,我也不例外,从外观上看,水的颜色微黄,其中还有细微的杂质,并有些淡淡的干草味道,但完全能接受。尽管水质稍差,总算又有水用了,况且资源有的是。学会了这一招,我们心里踏实多了,大家都说,再有十天八天驮不成水,咱也不发愁了。
由于本人粗心,在不久后的一天化雪喝时,不慎将一粒羊粪蛋咽进腹内。当时天色已晚,窑里光线昏暗,我边喝边说笑,当那一粒像中药丸的圆蛋蛋滚入喉咙的一刹那,想吐出已经来不及了,所幸第二天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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