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向远方,升起的炊烟去了更远的地方。老房子拖着厚重的岁月向我们走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除去了逝去的流年,我听着熟悉的声音,早已没了那份心悖。只想多看看你,你的脸模糊了那片刻着我身高的墙角的记忆,你银铃的笑声隐藏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我再也听不清。
我漫步于那一排排红砖青瓦,白桦篱木,找寻着你细碎的脚步。旧时的草棚如今走来又有着香醇的味道,似酿酒,更多的是回忆。我在草棚看着野外,逼仄空间里的草帘蓑衣,斗篷镰刀都在呼吸,我的灵魂像原野上奔跑过的一只野兔。这个尘世有太多的躁动,我的心陷入一种恐慌之中。看似自在,实则身不由己,我只要蒲公英似的你可以守候。
我爬坡涉水,也不及你长发的三千里。你离开去的黑夜,树影放弃了天空,月亮代表了我的心。我想跳过这程圣洁,你不愿意。我只有做照亮你前路的痴痴的月光。我沉默着跟踪,像草原上飞过的雄鹰,我的嘴里是四川盆地,秦岭淮河挂在我的胸膛,围着你,羽毛编织成经纬度,北游之后再南归的盘旋。
我披荆斩棘,在风雨中行走。我感到丝丝的疲倦,你倔强地始终不肯慢下来等我,我扶着心上轻盈的痛,苍白地等待着把太阳盖上你的头顶的刹那芳华,看清你的模样。
我逆坂走丸,俨然山穷水尽。我的嘴唇在月亮上干涸,露水在我的嘴唇上闪烁微笑,灌木丛将我锁牢。在夜尽天明后乌鸦的死亡,大河已为你枯竭;在骨头与灰烬的等待中,柳暗花明已不复存在;在坟头新墓碑的两隔间,我是渴死的最后一口水井。我的毛发越长越多,我的胡须也越长越快,我竟没有丝毫的察觉。细雨蒙蒙,我就怔怔地看着你那道瘦弱的身影,融入了夜色,我的思想和心愈发疲惫,沉重。
我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闭上了眼,我是夜色中的一盏孤灯,人们抱着月亮和星辰入睡,只有我还留恋着这个世界。我在细雨中活着,想去成全悲壮。来自那遥远的风从我的耳膜吹过,你的身影便刻在了我的心上,我最柔软的地方。想着你的单薄,你的孤独 ,我的心一裂。猛然站起身,血红了双眼,不管跌撞。然后,用尽生命,去追逐。
你望向海崖,枯坐在原地,终于放弃了逃跑。我一阵后怕,拼命地向前想把你抱在怀里,最终,摔倒在地剧烈地喘着粗气,心莫名一安,第一次不担心你又会离开,旁边的念经人为我们祈祷,我终于看清了你脸的轮廓,安静美好。我们在轮回中看见了大海和棠棣凋零。你哭了,跪在崂山寺。我牵着你,在婆娑花的飘舞中,我们白了头。
那些落地情愫早已褪色,那些在风里的泛泛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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