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早晨

文/飞不高的蝴蝶

   这是我最后一个早晨，纯粹属于我的早晨。

   过了这个早晨，你们走，奔赴那神圣的考场；我走，回到了原点，等待另一群你们。

  过了这个早晨，你们走，像雄鹰展翅，飞向更高远的天空；我走，一转身只见人海茫茫。

   过了这个早晨，你们走，消失在茫茫的人海；我走，低头，偶尔路过白校服蓝裤子，把你们青春的碎片拾掇、回忆。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早晨！无比珍贵。窗外，阳光明媚，猎猎红旗在锦鸡山上飘扬，洁白的鸽子在授智楼上空飞翔。教室里，你们书声琅琅，似春雨淅沥，春水潺潺，如此美妙动听，唯独，悦我心怀。

   曾经，多少次这样的早晨，我站在这里，凝听你们朗读。一遍遍说：“同学们，声音再响一点再响一点。”于是，声音骤然高起，十分钟后，又偃旗息鼓。这样的提醒，不会再有，就像这个即将消逝的早晨，我们就要各别天涯。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早晨！无比珍贵。你们不同于往常，乖巧地坐着、大声朗读着、认真思考着，青春坚毅的面庞比窗外的阳光更明朗，炯炯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射着一张张讲义，仿佛忽然间长大，仿佛忽然相信能在书本里找到提升分数的法宝。

   我站在讲台上，站在这个早晨，看你们，就像看一张拍了两年了、永不过时的老照片，舍不得放下。两年的朝夕相处，喜也好，忧也好，仿佛就定格在这个早晨。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一个个熟悉的声音，一抹抹熟悉的眼神，都定格在这个早晨。我知道我一迈出这个讲台，一迈出这个早晨，你们就散落在人海里，我再也找不到你们了。时间分分秒秒流逝，锣鼓轰隆隆地敲响，你们就要走上人生的考场，和同龄人进行一场理想的大比拼。于是，我用眼睛、用手机迫不及待地摄下你们，好让你们永远留下，不走了。

   再见，珍贵的早晨，和早晨里所有美丽的故事美丽的人！

   请原谅，没征得你们同意，我还是把这个早晨带走了，存放在我记忆的相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