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寒芸回到家九点了。她和夏岚把“吸血鬼”案件发生以来对她的怀疑都说了。期间寒芸险些落泪。夏岚更多是听着，很少说话。当寒芸提到张雨筠―――夏岚姨姥姥时，夏岚说道：“这也是苏锦程发现的？”
“是，是的。”
夏岚的脸色阴郁、叫人害怕。寒芸问她：“岚岚，你能解释这些疑问吗？”
“不，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很难过你这么看我。”
“我在监狱时又发生了吸血鬼案件，这帮了我。我有点儿感谢凶手。”寒芸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她特别想喝酒，又怕多了。寒芸强调小雯什么都不知道。离开时寒芸又说道：“还有，对不起，我决定接受李哲瀚的感情。”夏岚正走向自己的车，停下来看看寒芸，什么也没说，上车走了。
回到家寒芸给各种情感缠绕着，哭了起来。第二天上班眼睛有点儿种。路上接到了李哲瀚的电话。寒芸这才想起昨晚忘记给他回电话了。假如夏岚真有问题，李哲瀚或许会有危险，寒芸叫他小心点儿。李哲瀚给这话搞糊涂了。寒芸说她告诉夏岚她喜欢他，接受他了。
“太好了！”李哲瀚说。
“小心点儿。”
“没事儿。”
寒芸感到懵懂。她对李哲瀚的好感建立在印象上，更深的了解几乎没有。下车前寒芸给小雯打了电话，告诉她跟夏岚谈了，叫她怎么回答夏岚要问她时的一些问题。整整一天寒芸心神不宁，仿佛要发生什么事儿了。晚上李哲瀚在楼下，他们去吃了饭。寒芸第一次很认真地问了李哲瀚的家庭情况，复杂程度叫寒芸听不懂。李哲瀚的父亲有三个老婆，李哲瀚是他三老婆的儿子，他继承了家族产业的三分之一。他父亲在法国被人谋杀了，眼下他妈妈在上海，他在这儿。寒芸听得眼睛大了，说道：“你为什么不跟妈妈一起生活？”
李哲瀚的母亲很难相处，过于讲究。寒芸问：“夏岚见过你母亲吗？”
“见过，我母亲很欣赏她。认为我可以娶她。”
寒芸心里划过一些东西，那时女孩们都会有微妙的妒忌。寒芸说道：“说实话，要是夏岚愿意嫁给你，你会马上和她结婚吗？”
对于男人这话不好回答。李哲瀚是过来人了，没太难为住他：“没有你我会的，现在不会。我告诉你原因。夏岚控制欲太强了，非常强。”
寒芸不太信，夏岚在她印象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小时候她们都被男生欺负过，夏岚总是躲开他们。在大学里夏岚有些变化，她和宋梦琪争斗的厉害，可说谈不上控制。寒芸不知道夏岚和男生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基本没有发言权。她拿不准李哲瀚这人，不过，要是他想和她结婚，应该不是开玩笑。
寒芸在和夏岚摊牌后很脆弱，是心里上的，觉得她毁掉了一直很珍视的东西，心里发空。寒芸的意识停不下来，老回想那些过去的事儿。年代越久远，那些回忆越叫她伤感。
寒芸的心境加快了和李哲瀚关系的发展，半个月后李哲瀚想带寒芸去上海见他母亲。寒芸答应了，等假期合适。感情上的充盈没有驱散寒芸心理的紧张，她每天都给小雯打电话，看夏岚那边儿有什么情况没有。李哲瀚占用了寒芸大多的时间，两个人整天厮守，寒芸一直没有腾出时间和小雯见上一面。小雯反馈回来的消息到没有什么问题。赵碧凡则什么不知道，她听说寒芸和李哲瀚相爱了后，多少有些吃惊，问寒芸是不是真的。寒芸突然想到一个过去没意识到的问题：她、夏岚和赵碧凡都和李哲瀚好过，感觉很奇怪的一件事儿。寒芸说道：“是，这样。”她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赵碧凡和李哲瀚早就过去了，不在意什么，笑道：“你不要解释什么。李哲瀚是情场老手了。不过他这人不坏―――夏岚知道了？”
“我告诉她了。”
挂了电话，寒芸心绪所致，忐忑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儿了。下午女文员上来捎了封信给寒芸，是银行的公函。寒芸打开看了眼，银行说他们保鲜库维护，叫租赁保险箱的客户去银行联系下转箱业务。寒芸懵懵懂懂，给银行打了个电话。银行建造完成了保险系数更高的库房，安排客户换一下地方，旧库整修升级。周六上午寒芸抽空去了银行。业务不复杂，寒芸取了东西，换一个保险箱存好就完了。保险箱是两把钥匙，银行一把，客户一把，银行打开后，就交给客户，银行的人回避出去。老一套，寒芸已经熟悉了。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等把箱子拖出来后，发现里边是空的，剩下的一包葵花籽和矿石不见了，寒芸脑袋嗡的一下子。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状况，又去看保险箱的空洞，抽屉拖出来后那儿什么也没有。银行的人很快来了，他们没碰到过这种事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主任调了保鲜库的录像，叫业务员查看寒芸入库记录。寒芸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无法想象放在银行保鲜库的内的东西怎么会丢失。因为以前的事儿，寒芸想到了警察。寒芸问道：“警察来过吗？”
这话叫所有的人讶异地看她。业务员给了寒芸肯定的回答：没有。记录查到了，寒芸最后一次进保鲜库是上个星期三中午十二点五十。寒芸否决了，上个星期三的中午她跟李哲瀚在一起吃的午饭。主任把那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寒芸看。屏幕上一出现画面，寒芸头皮一阵发麻，头发要竖起来，她看见自己办理了手续，走到了保鲜库内。为了客户隐私，进入保险库后操作部分没有监控了。寒芸脸色发白，说道：“不可能，我那天中午没来，我有证人！”
银行的人不吱声。画面上寒芸穿的衣服、头型和现在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带了墨镜。银行的人注视她的表情叫寒芸明白他们不相信她说的话。寒芸看了两遍监控画面，因为角度和距离的关系，看的不那么清楚，但总体上叫人无法相信那不是她。银行主任说：“你再想想寒小姐，也许工作太忙，你记错了。”
寒芸不是整天跑银行的人，存上那些东西后，她只来过两次。上个周三她肯定没来过。寒芸告诉银行的人说道：“那天中午我和朋友在一起，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寒芸毋庸置疑的表情和口吻银行迷茫了。主任说要是这样的话得报警。寒芸迟疑了一下，上次血液化验被警察传讯，至今她仍在保释状态。虽然警察再没找她，但寒芸还是忌讳他们。寒芸决定先不报案。“我考虑一下再说。”
寒芸办理了手续，在经过上签了字。离开银行，寒芸坐在甲壳虫车里想这事儿。夏岚嫌疑最大，要是她或者她雇用了谁跟踪她有可能发现她在银行有保险箱业务。矿石没了，葵花籽也没了，寒芸手足无措了，她说不清这些东西丢失意味着什么。最明显的是她无法再证明夏岚的那些事儿是真的了。一定是夏岚。寒芸开始觉得周三准是夏岚化妆成她了。夏岚本身在银行工作，对这些业务很熟悉。
寒芸懵懂中发动了“甲壳虫”，不知道去哪儿。她想到了一个问题：所有对夏岚不利的证据都没了，她要真是凶手会不会开始报复啊？可能性多大寒芸不知道，这个念头叫她心提了起来。寒芸给小雯打了电话，约她去茶馆见面。好些天没见，小雯的变化不大，她找了个工作在麦当劳打工，不是很喜欢，闲得无聊先干着。寒芸考虑再三没把银行的事儿告诉她，只是叫小雯注意安全。小雯刚接触这些事儿紧致了一阵儿，时间一久，不想了，也没了感觉。对寒芸的提醒小雯有点儿麻木。夏岚要去欧洲了。寒芸不知道夏岚要出国，说道：“真的吗？”小雯说道：“我以为你知道呢，签证已经办了。”
“什么时候走？”
小雯不知道具体日子。这消息叫寒芸忐忑。银行的东西没了，夏岚又要离开，像是个计划，不会出事儿吧？整个下午寒芸拿不定主意是否跟夏岚联系下。在那次摊牌后她们关系明显疏远了，寒芸举棋不定。要是说有威胁，除了她涉及的还有两个人：小江和小雯。小雯可能会安全些。小江却联系不上。上次见面后新号码寒芸每次都能找到他。寒芸接连拨了几次号码均不通。寒芸头嗡嗡直响，却毫无办法。
银行那边儿考虑后报了案。保险库东西丢了，客房眼下没说追究，可过后闹起来，银行方面还是麻烦。报案可以把一系列麻烦踢出去。到时候就算反咬一口，说客户敲诈银行，录像资料可以支持他们。派出所叫寒芸去一趟，不说什么事儿。寒芸一听到警察的声音情绪就坏。等知道是银行报了案，特别生气，说道：“我丢了东西，没追究他们，他们还报了案了？”
派出所没把这当成什么大案子，也没核对她的户籍资料，想简单了解下，说道：“丢了什么东西？”
寒芸不想说，不好回答。警察在看她。寒芸说：“古董，我说不上是什么。”
“有估值吗？大概值多少钱？”
“我说不好。”
“你和银行讲上个星期三中午你和同事在一起吃饭？”
“是的。”
“你提供一下饭店和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我们需要核查。”
寒芸一一说了。警察暂时没问题了，寒芸起身准备离开，从外头进来个女警察，寒芸无意间和她视线碰到了一块儿，觉得面熟。女警察正是原先和胡祖渊一起办理吸血鬼案件那个长相很丑的姓高的。她有点儿认出了寒芸，又不敢相信。寒芸基本轮廓没变，但整个人已经脱胎换骨地漂亮了。
“你是，你姓韩？”高警官眼下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结婚后照顾家庭她从刑警下来了。寒芸这时认出了她，不说话不好，寒芸说道：“哦，你好！”
过去是打过交道的人，高所长了解一下情况告诉寒芸他们会处理的，叫她别担心。寒芸谢过她走了。
晚上李哲瀚约她吃饭、去他那儿。上个星期和李哲瀚第一次发生性关系后，几乎每个晚上都要在一起。李哲瀚喜欢，寒芸自己感觉也不错。长了这么大，第一次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神秘感和被男人唤起的生理欲望搅合在一起，是件叫女孩渴望、美好的事儿。真正的性生活和想象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想象使得这一切更美好和惬意了。寒芸脑子里总想着宋梦琪说李哲瀚生殖器大的事儿。寒芸没见过别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李哲瀚的感觉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性交过程中的感觉在阅读了关于此事的各种文字描绘后，寒芸觉得无法形容。人真神奇，寒芸甚至觉得上帝造人可能是真的，没有这么美好的感觉，人类怕要灭绝了。做爱后李哲瀚叫寒芸站起来，去冲洗，说防止怀孕。寒芸有心结，担心自己怀不了孕，到希望怀上孩子。
今天晚上寒芸的心境不好。银行事情带来的不安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李哲瀚感觉到了，说道：“有什么事儿吗？你心事重重的？”寒芸不准备告诉李哲瀚什么，吸血鬼以来的事儿没和他说过。没有什么特殊的和刻意，寒芸只是不想和他说。寒芸问道：“夏岚要出国，你知道吗？”
夏岚给他打过电话，李哲瀚知道这事儿。李哲瀚家在欧洲和北美有亲戚，李哲瀚给了她两个电话，叫夏岚有需要联系他们。见寒芸为这事儿心事重重，李哲瀚有些困惑，说道：“她一直挺想出去的。怎么，你为这事儿不高兴？”
寒芸没法说，笑道：“哪有的事儿？没有。”
夏岚谁都说了，唯独没告诉自己，寒芸有点儿失落。但她们交换看法后，关系疏远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她和夏岚的事儿和别人说，别人未必信：彼此雇用小偷偷葵花籽儿？虽然情绪不高，两人还是亲热了一次。完事儿后寒芸没洗澡，躺在床上，把手机打开。有次做爱时来了电话，很打扰，以后做爱俩人都把手机关了。时间不早了，寒芸穿了衣服。刚穿了一半，有短信进来，还要以为刚才谁找她了。一看吓了一跳，只要两个字儿：救我。一看号码是小江的。寒芸脑袋嗡嗡直响，赶紧打过电话去，对方已经关机了。李哲瀚出来，看见寒芸在飞快地穿上衣，说道：“怎么了，忙活成这样？”
没法告诉他短信的事儿，寒芸说道：“家里叫我回去，可能有什么事儿。我得走了。”
“好好，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你别管了，休息吧，我给你打电话！”
抱了李哲瀚一下，寒芸就出门了。开车上了路，寒芸茫然起来，不知道去哪儿找小江。此时九点五十了。寒芸开始跑小江可能去的几个网吧，一点儿线索没有。寒芸把车停在路边上，一遍遍看小江发给她的短信。短信是九点十分发出的。那个时间她正和李哲瀚在亲热。寒芸不知道小江是不是没有打通她的电话才发了短信。
夜里寒芸做了个梦，梦见小江一脸是血向她走过来。寒芸惊醒了，出了一身汗。手机一夜没想。天亮时寒芸后悔昨晚没有告诉警察，于是饭没吃就到派出所去了。值班的警察因为银行保险箱的事儿见过寒芸，说道：“有什么事儿吗？”寒芸不像急匆匆的报案人。她迟疑了下把手机拿出来给警察看。警察问道：“具体怎么回事儿？”
寒芸想过了，不能说实话。寒芸说昨晚关机了，今天早上开机后看见。问到小江的情况，寒芸说是网吧认识的一个小孩，大约十八、九岁。警察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般朋友。”
没有照片，没有姓名全称、籍贯。警察不知道怎么办，叫寒芸回去了，有消息找她联系。
两天过去后，没一点儿小江的消息。手机打不通。寒芸怀疑夏岚，想知道小江发短信时夏岚在干什么，可她没法知道。寒芸给小雯打了个电话，先聊了会儿闲话，然后问小江发短信那天的那个时间夏岚在干什么。寒芸说：“夏岚没走吧？大前天晚上九点时我给她打电话电话挂机了。”
小雯的回答不尽人意，小雯说夏岚还没定下离开的具体时间。寒芸没法明说明问。挂了小雯的电话寒芸又打给赵碧凡，同样说了这一套。赵碧凡什么不知道，回答说：“你放心，夏岚肯定会告诉咱们的。你想不知道都难！”
上班第二天，派出所的女高所长叫寒芸中午过去一下。寒芸接电话办公室在边上，她不敢问什么，只是答应了下来。中午寒芸赶到派出所，警察们正在吃饭。高所长说道：“吃了没有？”
寒芸说吃过了，在一边儿等了十分钟，高所长和一个男警察过来和寒芸说情况。寒芸心里忐忑不安，高所长一开口，寒芸才知道是小江的事儿。寒芸说：“找到他了？”
“寒芸，你要说实话，你跟这个所谓小江是什么关系？”
寒芸重复了报案时的话。女高所长盯着寒芸说道：“你为什么撒谎骗我们？”
寒芸吓了一跳，懵懂地说道：“我没有啊？”
因为线索有限，警察走访了管区内的网吧和娱乐场所，小江的事儿没打听到，两家网吧的老板却提供了一个线索，在寒芸收到短信的当天晚上有个很漂亮的高个女孩也打听过警察描述的这么个男孩。片警中有见过寒芸的，立刻想到了她。高所长把这事儿和银行保险箱失窃案联系起来了，把寒芸找来了。寒芸疏忽了，没想到出现这情况，有点儿发慌。寒芸蹲过监狱，吸血鬼案发以来唯一不缺少的是和警察打交道，脑子活泛，飞快地考虑怎么撒谎，只是还没编好故事，已经没有机会了。高所长说道：“那个女的就是你，别说不是你，网吧老板可以随时来辨认你。”
寒芸庆幸自己亏没胡说。没有退路了，寒芸说道：“对不起。我确实去找过他，但没找到。”
“你为什么当天晚上不报警？”
“我，我想也许是恶作剧吧，第二天早上又担心了，就来报案了。”
“我觉得小寒你没有说实话。”女高说。
寒芸心虚，一时拿不准哪儿说漏了。“没有啊。”
“你们的关系绝对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偶然认识的网吧上网的人，紧急情况下怎么会想到给你发信息？”
真也是的。寒芸错愕，可没有退路了。寒芸说道：“真的是这样。”
“一个关系按你说的，基本没什么来往的网友发了那么条短信，时间那么晚了，你满世界的找―――这符合逻辑吗？想来你是上过大学的人，你自己说吧，会这样吗？别对我说你是雷锋。”
寒芸无话可说，给堵住了。
“说话呀。”
“真的是这样。”
“你想好了，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这样，你一会儿描述下小江的长相，我们给她画个像。”
“好。”
寒芸回到单位险些迟到。饭没吃，不觉得饿。寒芸坐在电脑前上神，漂亮的脸充满不安。她后悔给小江画像，又怕不像找不到小江，可找到小江意味着什么呢？寒芸想最好她也移民吧。下班时李哲瀚在楼下等她。现在李哲瀚是寒芸不尽的烦恼、忧思下唯一的安慰了。寒芸小跑过去，很想拥抱他一下。可在公司楼下，她没这么做。李哲瀚没开车。两个人上了“甲壳虫”。李哲瀚说：“咱们去买点儿什么吧。”
寒芸迷茫了下，才想起妈妈要李哲瀚去家里吃饭。李哲瀚看出寒芸忘记了，说道：“怎么回事儿，你这两天有什么心事？”
“没有，太忙了。”
寒芸不想告诉李哲瀚她和夏岚之间发生的事情。别人知道多了，会叫她觉得不踏实。李哲瀚开车，寒芸坐在一边儿开始吃葵花籽。李哲瀚不知道葵花籽其中的内涵，给她买了不少。他曾经说寒芸和夏岚还真像，都喜欢吃这东西。寒芸条件反射，说道：“她最近还吃这些东西？”
“和你一样。”
寒芸没说什么。银行的事儿当时没发生，夏岚的那些葵花籽应该是从寒芸家偷的那些。寒芸想着在银行看过的录像，虽然和夏岚那么熟悉，她还是无法肯定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是夏岚装扮的。要是画面清晰些或许会看出什么来。到超市买了烟酒、一些熟食两人回去了。李哲瀚来过寒芸家两次，算是熟客了。寒芸看出父母很喜欢他，这叫她高兴。一家人的感觉很幸福，说说笑笑，吃完饭九点了。两人去寒芸房间坐了会儿，李哲瀚回去了。等洗漱完了，上了床，寒芸的心事重新回来了。十点寒芸在床上躺着，小雯来电话，一开口就把寒芸吓了一跳。今晚上警察找她了，一个姓高的女警察，是韩佑东把她约出来的。寒芸猜测和自己有关系。寒芸没直接说，问道：“为什么啊？”
警察是调查寒芸的，问了小江，寒芸心惊，有些着急，说道：“你说什么了吗？”
小雯当时吓坏了，说她不认识。警察又问了寒芸和苏锦程的关系，小雯说寒芸他们认识，只是朋友，别的她不知道。
“他们问我知不知道你在银行有保险箱。”小雯说。她确实不知道这事儿。警察还提到了巴黎国民银行，小雯一头雾水。警察不叫小雯和寒芸说，考虑再三她给寒芸打了这个电话。
“你可别说漏了。”小雯嘱咐道。
“你放心，小江的事儿不要说。我有什么问题会通知你。”
寒芸浑身发凉，脑袋嗡嗡嗡地响。她好像被警察包围了。寒芸不知道韩佑东怎么会掺合进来，看来警察在怀疑她和一系列问题有关系。无论如何不能再进监狱了。这么一想寒芸开始想念李哲瀚。也许她该结婚，成家，过正常人的生活。至于其他的事儿，什么“吸血鬼”案，都见鬼去吧。想到成家，新忧虑产生了，她的葵花籽不多了。寒芸不知道她的美丽在多大程度上是仰仗于此的，要是今后再也不会有葵花籽，她会不会变丑，这个念头更深地折磨她，想的脑袋开始发疼。矿石怎么会丢了呢？要是这个东西在，它就是种子。假如真的夏岚―――几乎是可以肯定的，除夏岚之外没有人知道矿石的秘密了―――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呢？夏岚知道银行保险业务的流产，可是钥匙呢？那种钥匙的样子她认得，寒芸把它挂在钥匙链上，办理了保险箱后她们接触过很多次，夏岚要想是有机会把钥匙印模或手机拍照的。
一宿没睡好，寒芸懵懂地到了单位。工作轻车熟路了，和大家的关系处得很好。寒芸倒了杯水，坐在办公桌前上神。两个女孩过来打听刚开的叫“ZARA”店的位置，寒芸和她们说了会儿女孩家家的话。李哲瀚来电话了，说他妈妈下午要过来。寒芸懵了，说道：“阿姨来搞什么啊？”
“她的一个老朋友得病了，她过来看看。你下午有时间吗？要是有咱们一起去机场。不方便没关系，晚上再见面。”
怎么也得去，寒芸说：“几点啊？”
飞机四点到，提前一小时就可以。寒芸找主任请了假。下午寒芸就回去了，忙得不可开交，去修了头发，准备衣服，觉得满意后给李哲瀚打了电话，说她已经离开公司了。时间差不多了，李哲瀚开车过来接她。上了车，寒芸紧张的厉害。李哲瀚叫她放松。寒芸说道：“要是阿姨不喜欢我怎么办？”
李哲瀚妈妈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女人不好打交道，寒芸心里没底儿。去机场的路上寒芸想到了一个问题，又说道：“哲瀚，妈妈见没见过夏岚？”
夏岚和李哲瀚在一起的时间里见过他母亲两次。李哲瀚妈妈对夏岚的印象蛮好。李哲瀚说道：“见过两次。”
寒芸顿时气馁。她自小觉得夏岚比她漂亮，即便现在她被同事公认为公司第一漂亮女孩，想到夏岚，心理上仍然脆弱。见寒芸不吱声了，李哲瀚说：“我妈妈知道我跟夏岚分手了。”
李哲瀚说过，寒芸说：“我知道。”
一路上寒芸什么念头、猜测都有。到了机场越发忐忑，坐卧不安。飞机晚了会儿点。寒芸想到个问题，说道：“接了妈妈去哪儿啊？”
“她会住酒店，房间我订了。她休息下，咱们一起吃饭―――你放松，没事儿。我妈又不是老虎。有我呢。”
看见李哲瀚妈妈时寒芸紧张地心里怦怦直跳。寒芸不是个胆子如此小的人，价值观不怕婆婆，李哲瀚的妈妈还是与众不同。她身上有种东西，寒芸一眼就开出来了，那是种尊贵和优越，寒芸想到了何香凝，那个女人夸张的化妆和细细的眉毛，寒芸并不喜欢。李哲瀚妈妈长相上没那么糟糕，个子更高，消瘦，气质上的确不同凡响，像个大人物的妻子。李哲瀚爸爸是个商人，早些年过世了。寒芸谨慎地微笑着，看着李哲瀚和妈妈寒暄。李哲瀚说道：“这是寒芸妈妈。我母亲。”
“阿姨好！”寒芸说。
李哲瀚妈妈端详着寒芸，说道：“哲瀚说你跟夏岚是同学―――我看你们不仅仅是同学呢―――……”寒芸吓了一跳，不知道李哲瀚妈妈了解了些什么，这话叫她极度不安，李哲瀚母亲继续说下去：“你们可真像！”
“哦。”寒芸呼出口气去，笑了。寒芸接过行李，跟在母子俩一侧朝候机楼外走去。路上寒芸开车，李哲瀚和妈妈一直在说话。听上去李家国外的亲戚不少。李哲瀚妈妈说道：“夏岚什么时候去法国？”
“我也不知道，她到了有事儿会和你联系的。”
寒芸心里有些东西，刚才李哲瀚母亲说她和寒芸真像时，表情里闪过了什么，寒芸捉捕到了，她说不出李哲瀚妈妈眼神里的含意，但感觉有些凉意。一路上寒芸在猜测一件事情：李哲瀚妈妈更喜欢夏岚些。
寒芸不想老是沉默不语，见缝插针地说道：“阿姨，要是渴了，车上有矿泉水。”
“哦，我是有些渴了。我习惯喝热水。”李哲瀚妈妈回了句，继续和儿子说话。“夏岚知道我来吗？”
李哲瀚意识到了，说道：“没有，我没有告诉她。我没必要告诉她这个。”
“寒芸小姐不会介意的，她们俩是同学，对吗？”
“是的，等会儿叫哲瀚告诉她一声。”寒芸说，微笑了一下。
等到了酒店，寒芸越发相信李哲瀚妈妈更喜欢夏岚。失落没用，寒芸跟着他们母子。安排李哲瀚妈妈进了房间后，他们俩先告辞了，说吃饭时在过来。寒芸有些疲惫不堪，说道：“你妈妈不喜欢我。”
“胡说，哪有的事儿？”
寒芸摇摇头。李哲瀚说道：“关键是我喜欢你。”
“你通知夏岚一声吧。”
“过后再说，她们可以单独吃饭。”
寒芸不知道在和夏岚正面交锋后，夏岚会和李哲瀚妈妈说她什么。寒芸说：“叫她来吧，没有事儿的。”
李哲瀚不同意，和寒芸进茶馆喝茶，等他母亲一起吃饭。寒芸无意间发现李哲瀚在观察她，有些诧异地说道：“怎么了？”
“没有，我听说了一件事儿―――警察找你了？”
寒芸愕然又感到脸红：谁告诉他的？“你听谁说的？”
“夏岚，她叫我帮你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昨天，因为你没有事儿，我一直犹豫问你。怎么回事儿？”
寒芸把保险箱失窃的事儿说了。李哲瀚很诧异，这样的事儿他从没听说过。“丢了什么？很多东西吗？”
寒芸没告诉李哲瀚丢的东西，说是一个古董花瓶，把话岔开了。她不想谈这个，叫她迷茫的是夏岚怎么知道的。警察找过小雯，韩佑东又参与，有可能他们找了夏岚。
和李哲瀚妈妈的晚餐并不愉快，但很快就吃完了。李哲瀚妈妈要去医院看望他们家的老朋友。她是为这个来的。八点钟寒芸陪他们来到了医院。在住院部的走廊上寒芸看见一个人，克拉克。寒芸把脸别过去，利用李哲瀚的身体躲过去了。她怕巴西人太过直率，说不该说的话。李哲瀚妈妈的朋友看上去经济条件很好，住在高级病房里。病人的妻子和女儿在陪床。听他们说，寒芸得知病人是脑血栓，处在昏迷状态。寒芸像个乖巧的小女生，坐了一个小时，把李哲瀚妈妈送回酒店已经九点半了。分手时李哲瀚妈妈说：“你给我约一下夏岚，我明天中午和她吃饭吧。”
李哲瀚显然不喜欢他妈妈在寒芸面前不断地提及夏岚，说道：“好了。”
下楼时李哲瀚道了欠。寒芸无话可说，感到疲惫。“你妈妈应该很喜欢夏岚。”
“我真不知道。讨厌，真是的！”
寒芸回家洗了个热水澡。这个下午叫她郁郁不乐，浑身不舒服。得知李哲瀚妈妈来了，寒芸父亲说：“要不要请她吃顿饭？”
按说是应该的，现在情况有些不同。寒芸说：“要请也是她请咱们。她要没这意思咱们没不要主动的。”
做为女方，这么说符合道理。寒芸妈妈看出问题来了，说道：“李哲瀚妈妈不好接触？”
“说不上来，我悃了，不说了，想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接到小雯的电话，寒芸想到了问题，问道：“夏岚知道了警察找我的事儿，告诉李哲瀚了，李哲瀚问我。”
寒芸没说是不是你告诉她的，女孩敏感，说道：“我妈妈说的，警察找我后她不放心，找岚岚问你怎么回事儿。我妈知道你们是同学。”
明白是这么回事儿寒芸放松下来，她担心夏岚搞什么动作。小雯有些生夏岚的气说道：“她不该把这个告诉李哲瀚啊。”
“没事儿，你怎么样？”寒芸问道。小雯不在麦当劳干了，作息时间不习惯。
“还好。你跟夏岚姐现在不来往了吗？”
“没有。”
寒芸不知道说什么，和夏岚的关系变得微妙而复杂，寒芸不好受，又没办法，她们之间发生太多的事儿，无法弥合。很烦闷的一天，寒芸不知道怎么和李哲瀚妈妈相处，上午她和李哲瀚通了电话，李哲瀚叫她工作，不用管他母亲的事儿，有安排他通知她。李哲瀚妈妈说今天中午和夏岚见面，寒芸说道：“你通知夏岚了？”
“说了。”
寒芸有些失望，她希望李哲瀚忘了，她愿意提醒她。寒芸感到不踏实，夏岚好像在她和李哲瀚中间穿梭。快下班时夏岚接到了李哲瀚的的电话，没等她开口先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认识克拉克？”
寒芸记得那个巴西医生，不知道出现什么问题了，说道：“怎么了？”
“见面谈吧，我妈妈要请咱们吃饭。”
寒芸懵懂，某种莫名的不安像鬼魂萦绕地缠着她。李哲瀚妈妈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房间。寒芸有些忐忑，她害怕李哲瀚母亲高高在上，慢待人的样子。她表情里有种一般很少见到的就时代贵妇的傲慢，叫人喘不过气。寒芸和李哲瀚一起，服务生打开包间的门，寒芸除了包间富丽堂皇外，看见了两个人，她都认识：沈医生和克拉克。寒芸错愕、紧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去看李哲瀚妈妈，她却是很愉快的样子，和寒芸打招呼，并说道：“我就不介绍了，你们应该都认识。”
寒芸接过话来，寒暄了两句。酒菜很快就上来了。克拉克坐在寒芸一侧，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寒芸还是很感激他的方案救治了她父亲，话一说开，寒芸感觉他们要干什么了，想用救治父亲的方法给李哲瀚妈妈的朋友一次机会。寒芸不是小气的人，无非是输血，感觉上却有种不踏实。沈医生明确这个打算后，大家都看着寒芸。李哲瀚显然知道了，寒芸不高兴源于此，别人不说，他该提前告诉她声，叫她有准备。李哲瀚妈妈说道：“小寒，你看可以吗？医生说没有什么危险，否则我不会这样要求什么的。你林伯伯是我们家的世交。”
“让芸芸考虑一下吧。”李哲瀚说。
寒芸笑了下，她没想拒绝，说道：“可以的，只是我不知道现在的血液还行不行。我停用保健药有段时间了。”
葵花籽越来越少，寒芸食用量少了，她担心这个。沈医生建议寒芸去做个检测。转天是周六，一大早李哲瀚来接寒芸去医院。昨天晚上李哲瀚向他做了解释，开始李哲瀚没明白她母亲的意思，现在他叫寒芸自己决定，要是对身体有损害，就别捐。寒芸说：“那阿姨会很生气的。不过我不知道血液情况怎么样。”
李哲瀚问了上次寒芸父亲的经过。寒芸感到李哲瀚疑惑，她没法把实话告诉他。寒芸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是那个克拉克医生发现的，好像我血液里有超强的再生细胞―――我说不好。”
寒芸想到了一个问题：夏岚的血应该也可以。寒芸越发为丢失矿石而揪心了。本来或许可以深入研究，现在没机会了。夏岚应该会把矿石带到国外去。克拉克在医院里等他们。从中午起寒芸没吃饭，抽过血，和李哲瀚去了饭店。寒芸不觉得饿，只喝了两碗粥。她不想叫李哲瀚担心，但寒芸情绪高涨不起来，有很多因素，李哲瀚妈妈、夏岚、小江……这些问题像舞者，不时跑进她脑子。离开饭店，他们没像往常去李哲瀚的房子，寒芸想去酒店和李哲瀚母亲打个招呼，被他拒绝了。“回家休息，哪儿别去了，你有些累了。妈妈那儿我回去说的。”
分手时寒芸想问中午李哲瀚妈妈和夏岚都谈了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没说。李哲瀚或许不知道，她考虑夏岚不会说她坏话的。
寒芸的血液状况良好，医院第二天安排了输血救治。李哲瀚妈妈也来了医院，对寒芸表示感激。这是件好事儿，即可以帮助别人，还能讨李哲瀚妈妈高兴。李哲瀚妈妈请饭店给寒芸做了燕窝，输血结束后叫寒芸喝了。
“我没什么感觉，谢谢你阿姨。”
喝完燕窝寒芸跟李哲瀚先走了，去了李哲瀚的住处。寒芸在床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黄昏了。李哲瀚给她端来红糖水。寒芸睡觉时李哲瀚把她手机拿到外屋盖了起来，怕声音打扰她。有二个电话打进来，李哲瀚没接。寒芸看了下，一个是赵碧凡，另一个不熟悉。这个电话寒芸感觉上有东西，没守着李哲瀚打过去。赵碧凡是告诉她夏岚后天走，明天晚上他们聚聚。寒芸说：“夏岚说的？”寒芸怕是赵碧凡张罗的。赵碧凡说：“岚岚安排，我们去就行了。”
和李哲瀚说了，他点点头，没特别的反映。寒芸说：“你也参加吧？”他们是旧情人，夏岚要离开了，告别一下也应该。李哲瀚说道：“我估计她会单独请我。”
寒芸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这是可能的。刚说道这儿，李哲瀚的手机响了，正是夏岚。寒芸说道：“要是叫你吃饭，你别不去，去吧。”
夏岚约李哲瀚晚上见一面，约了六点。时间不宽裕了，寒芸下床和李哲瀚一起下了楼，自己开车回去。李哲瀚说：“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别喝酒开车。”
“甲壳虫”拐上了马路。寒芸心里不痛快，有种微微的妒忌。寒芸又想到了葵花籽和矿石。葵花籽没办法了，矿石可否拿回来？寒芸边开车边想办法，最后她想到了通知机场安检，说夏岚带了古董化石。那矿石很像化石类的东西。这样行吗？机场会把矿石没收，她仍然得不到。
第二个电话是派出所女高所长的号码，第二天寒芸在单位忙完了，打了电话过去。高所长问她认识李红不，寒芸懵懂了下，很熟悉的名字。寒芸的反应高所长很诧异，说道：“你不会不认识吧？律师。”
寒芸恍然大悟，是给她争取国家赔偿的那个女律师。寒芸不知道这个讨厌的女生又生出什么事端来了。寒芸解释了一通，高所长说：“韩队都介绍了，我知道。她被害了。原来要你协助调查，凶手已经抓住了。有事儿在找你吧。”
对方把电话挂了，寒芸怔楞了半天才挂了机。自大学发生吸血鬼案件以来，死人的消息寒芸听到的太多了，但这样的消息还是叫人震惊。生命太脆弱了，掌握不住。周二参加给夏岚送行的饭局，寒芸才从赵碧凡那儿听说小律师死亡的更进一步的消息，赵碧凡是听一个同事说的，眼下她在家律师事务所干文员。那女孩想成名想疯了，卷进了警察内部的纷争，叫一个黑道背景的吸毒者给杀了，凶手毒瘾上来，自己把做的事儿说了，叫人报告了警察。一个不喜欢的人死了，寒芸没有高兴，倒是有些失落。夏岚整个晚上都很高兴，有说有笑，对寒芸也一样，好像她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加上赵碧凡和小雯，大面上没有出现尴尬。分手时大家彼此拥抱了。身体接触的一霎那，寒芸想到过去的往事，眼睛突然热了，说道：“常打电话来！”
“回的。”夏岚说。
第二天一早夏岚走了。因为时间太早，说好大家不送行。这两天李哲瀚妈妈对寒芸格外好，给她买了很多东西，从珠宝到衣服，样样是名牌。寒芸知道原因，因为输血，李哲瀚妈妈朋友的病开始好转，苏醒并且可以说话了。寒芸高兴，但内心很震惊，这样下去她麻烦了，要是这样的救治多起来她能行吗？李哲瀚也有想法，说道：“芸芸，怎么会这样？”
说这话时他们刚刚做完爱，寒芸说道：“这样不好吗？咱们都可以长生不老了！”
李哲瀚担心这消息散步开来，寒芸会有危险。寒芸听不懂，说道：“为什么？”
“你的血会救命，绑架你抽血啊。”
寒芸不担心这个，可能性不大。夏岚走了，那些自吸血鬼以来的叫人惊悚的事儿也都过去了。要夏岚真有问题，以后吸血鬼类的事情不会发生了。这么想时寒芸觉得有疑惑之处，从她入狱后那起吸血鬼案发生后，类似的案件没有了。吸血鬼可以停下来吗？寒芸记不得这么多，西方的类似案件均是以案件告破才结束，时间跨度很长，没有这么详细的数据。
晚上回到家，父母在看电视。寒芸妈妈听说律师女孩的事儿了，得知女儿知道了，寒芸妈妈说道：“这治安太成问题了，你赵阿姨快要疯掉了！”赵阿姨是李红律师的母亲。妈妈的话叫寒芸很难过，说道：“改天咱们去看看赵阿姨。”寒芸不想多说了，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希望一切都过去，和李哲瀚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夜里寒芸做了个梦，她和李哲瀚结婚了，入洞房时，李哲瀚跑到床上一动不动。寒芸过去看他，发现他死了。寒芸大叫了声，惊醒了。父母闻声跑过来，父亲手里拎了把刀，寒芸怔怔地看父亲手里的刀，懵懂中以为还是在梦里。寒芸父亲给发生在女儿身上的事儿搞的心神不宁，担心出意外，买了把日本短剑。清醒后寒芸重新躺下去。这梦太不吉利，第二天在班上一静下来寒芸老想它。李哲瀚给她打了个电话，寒芸被梦弄得魂不守舍，李哲瀚说他妈妈回上海前想跟寒芸父母见见面，把他俩的婚事敲定一下，寒芸竟然像没听见。李哲瀚说道：“喂，芸芸，你怎么了？”
寒芸醒悟过来，忙说：“在工作，好的，好的。”
酒席安排在当天晚上，寒芸给父母打电话说了，一下班寒芸赶回家去接父母。爸妈已经穿戴好了。路上寒芸讲了李哲瀚妈妈的情况，叫他们有准备。寒芸有种感觉，李哲瀚妈妈这么急切的想叫她和李哲瀚结婚和她的血液有关系。这么想未来的婆婆不好，但寒芸摆脱不了这念头。
享尽豪华，是李哲瀚妈妈酒席基本的格调。她订了香格里拉最好的中餐包间。寒芸父母是质朴的人，给这场面搞的并不舒服。幸好李哲瀚很会来事儿，照应寒芸父母，使氛围轻快起来。寒芸在扮演乖巧媳妇，心里并不那么高兴。李哲瀚妈妈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优越叫人不喜欢。最关键的问题敲定了：元月一日结婚。已经十一月了，时间不宽裕。婚礼就在这家酒店。寒芸的父母很满意，回去的路上他们不掩饰地流露了这一点。寒芸妈妈很肯定地认为香玉―――李哲瀚妈妈是个傲气，但懂道理的婆婆。
寒芸的未来解决了，就像做梦一样。寒芸愿意尽快结婚。葵花籽不多了，她害怕失去美丽的容颜。结了婚就不同了，怀孕会叫女孩不可避免地难看,到时候好说些。
结婚前一切都顺利，房子是现成的，装修很迅速，李哲瀚自己有钱，他妈妈又给予了资金支持。婚纱从香港订制的，非常华贵。婚前寒芸辞职，接手了李哲瀚租赁出去的一家贸易公司，负责向日本和北欧出口蔬菜。一切都是自己的了，寒芸很快就上手了。员工是原先公司的，寒芸给大家涨了工资，皆大欢喜。婚礼当天，寒芸收到了一个叫亲朋好友羡慕地咂舌的礼物：一辆宝马X6轿车。寒芸以为是李哲瀚或婆婆送的，这车应该在二百万左右，结果出乎预料，是寒芸妈妈那个使用寒芸血液的朋友的赠品。李哲瀚妈妈的朋友大多是有钱人，但这礼物还是太大了。
“没关系，手下好了。”李哲瀚妈妈说。
“真不好意思，那谢谢了！”寒芸说。
赵碧凡和小雯羡慕不已，她俩同为寒芸的伴娘。赵碧凡说道：“你的甲壳虫我开了！”
“行，没问题。”
“你这伴娘可当着了。”小雯说。
“咱俩一起开，一人一个月。”
“谁开都行，安全第一。”寒芸说。
婚礼第二天他们去了欧洲。寒芸选择了瑞士。坐在飞机上寒芸产生了一个怪异的想法，或许会碰到夏岚。
夏岚在法国，李哲瀚认为不会在瑞士碰到她。夏岚去巴黎两个月了，到达后来过电话，之后没消息了。寒芸问：“她在法国工作吗？”
李哲瀚不知道，他家亲戚在法国有人，告诉过夏岚需要帮助就过去。李哲瀚妈妈跟亲戚打过招呼。
飞机在苏黎世较落后他们直奔酒店。寒芸为瑞士的美景激动不已。李哲瀚很多欧洲国家都来过，不感觉稀奇了。“喜欢可以搬来住。”
寒芸可不想，父母在中国呢，什么美景都不能和亲情交换。他们预订的山间酒店，面朝湖水。看见酒店，寒芸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兴奋地了不得。他们在酒店待了一下午，嬉闹后小睡了一觉。懵懂中醒来后，黄昏的美丽景色把寒芸招到阳台上去了。李哲瀚饿了，说饭菜可以叫酒店送到房间里。
“不，咱们下去吃。”寒芸想散步。
酒店不算小，但客人不多。寒芸不那么喜欢法国风味的菜，简单吃了些。散步后回房做爱是少不了的。两人闹了大半宿。第二天一大早寒芸就被清新的空气唤醒了。微风像纯氧一般沁人心脾。李哲瀚抱着枕头不肯起床。寒芸一个人下了楼，沿着碧绿的草坡跑到湖边去了。太美了，到处都那么洁净，湖水是蓝色的。寒芸畅快地在湖边走着，忽然她被水里的东西吸引了，是红色的，寒芸以为是鲤鱼，朝那儿走过去。等距离近了，看见是一方红色的丝巾，许是客人掉到水里的。这时寒芸身后响起个声音：“前两天有个女孩被淹死了。”寒芸头皮发麻，说的的中文，俨然是夏岚的声音。寒芸有种见鬼的感觉，不敢回头，直到那声音又说道：“新婚快乐！”寒芸才傻子般地转过身。早晨阳光的衬托下，夏岚站在草地上。寒芸被吓住了，浑身冰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岚画了黑眼影，这叫她看上去诡异无比。阳光灿烂，湖光山色，瑞士美丽的山水环绕中寒芸坚信她见鬼了。夏岚说：“嗨，你怎么了？我是夏岚！”
寒芸偷偷恰如胳膊一下，不是梦。寒芸说：“你吓坏我了。我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寒芸精神没放松。酒店漂亮的房舍在远处。附近一个人没有。
“我陪一个法国朋友来苏黎世办事，特意转了个弯儿来看看你们。我马上就得走。”
“我去叫李哲瀚，他还在睡觉。”
“不用叫他，没时间了。”夏岚看了表，和夏岚道别，快步朝酒店的方向走去。透过阳光的折射夏岚的影子在大地上升的气流中消失了。寒芸浑身发凉。湖水里的红纱巾还悬浮在水里。夏岚说湖里前两天淹死过人，她感到，怎么会知道啊？寒芸傻站了会儿，突然感到担心，朝酒店跑去。她看见李哲瀚倒在血泊里，这想象把她要吓哭了！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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