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五个人,一起吃火锅,红油辣底。西葫芦、金针菇、豆腐皮、生菜、火腿和方便面,堆满一盆。
锅开,依次放进菜蔬,红油滚滚,辣椒翻动,汤很浓稠。我们边吃边聊,在这个渐近昏暗的傍晚。
最好吃的还是面。在浓汤里热热翻滚后,夹带着微末的底料残渣,放进麻酱里搅一搅,稠腻地放进嘴里。然后,一切正儿八经的事就都忘了个干净。
最奇怪的是西葫芦。它们被切成了圆片,有点厚实,也有点大,这导致了它们不能像其它菜品那样在汤里自由自在。它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似乎和周围有点不搭。
麻酱糊嘴,有人提议喝点饮料。拿出一只碗,倒进去一些,剩下对着瓶口咕嘟咕嘟灌下去。
天渐黑了,有人还在和锅底捞零星的面条。吃完,把锅往旁边一搁,就开始东拉西扯的闲聊。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影影绰绰,像轻烟和薄雾,看不真切。就像窗外的夜色,一切都将过去。
刷了碗,洗漱后,趴在床上,翻几页书。看了看张佳玮的《无非求碗热汤喝》,忽然想到姥姥在世时,给我煮过的挂面汤。
细如银丝的面、淡淡的盐醋香、轻轻浮动着的点点香油,还有切得细碎的绿绿的葱花。姥姥踮着小脚,把这碗面放在炕沿上,对我说:“妮儿,吃吧!”
我想起一句话——味到至淡始觉浓。
夜里九点多,关灯躺下,不一会儿又被瓢泼大雨从梦中惊醒,于是,反反复复,听窗外激烈的雨声。
我们走过许多路,吃过许多美食,但到最后,让我们怀念的,却是当时陪在你身边一起吃饭的那些人。
因为那些人,我们吃过的食物就带有了一种独特的味道。而那种独特的味道,总会随着那些人的离去而再难寻觅,直到某一天,当它重现,才发现它早已和我们的身心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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