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
陆朝歌冷漠凉薄的话如一把利刀击碎了我满目疮痍的心脏,我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转身不顾脚踝剧痛冲出了门。
我躲进了会所的更衣室里,抱着衣服嚎啕大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呢,怎么可以让他看到我如此狼狈落魄的样子。
我以为还会等很久,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可他偏偏毫无预警地出现了,而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乔姐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哭,她拉过我一脸不悦地道:“珞珞(我在会所的艺名)你怎么回事啊,以前从来没有失误的啊?这张老板可是咱们会所的大户,第一次点台我就极力推荐了你,你看看你搞得。”
“乔姐对不起,我……”
“这事儿我压不下来,已经捅到老板那里了,他知道后很生气,让你过去一趟,你可要小心点应付。”乔姐轻叹了一声,瞄了眼我的脚踝,“还能走吗?”
我摇了摇头,怯懦道:“能不去老板那儿吗?我怕!”
这里的老板叫柯远威,不是个等闲之辈。他在魔都地下圈子里十分有名,背地里都喊他“笑面虎”,他既不黑也不白,但黑白两道的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在这个圈子,他说不上只手遮天,但势力不容小觑。
我曾亲眼看到他废掉了他情妇小舞的手脚筋,就因为她偷偷跟一个男子谈恋爱了。至今小舞都还在疗养院住着,估计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所以……
“你自求多福吧,我也爱莫能助!”
乔姐无奈地摇摇头,也没辙。她扶着我来到了楼上柯远威的办公室门口,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眼神就走开了。
杵在门口的保镖凉凉瞥了我一眼,敲了敲门,待里面应允了他才推开门让我进去。
这屋里面很暗,墙边也站着两个凶神恶煞似得保镖,吓得我腿一软又栽在了地上。我盯着窗边那道修长的暗影忽然就哭了,这种恐惧是一点点从心底渗出来的,无法言喻。
脚踝剧痛,我只好坐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跟柯远威解释,“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手滑了,我……”
这个解释很苍白,他不会接受。
在这个会所里,演出必需要零失误的,毕竟门槛高,客人也多,一掷千金的不在少数。有些能干的姐妹一晚上就能赚十来万,这不是吹的。所以会所的要求残酷得令人发指,却仍旧有好多舞女依然趋之若鹜,我就是其中之一。
但此刻,我恨不能长了翅膀飞离这里。
柯远威一转身,我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惊恐万分地盯着他。其实他的样子并不凶,五官轮廓分明很英俊,瞧着最多三十岁的样子。一身笔挺的西装把他衬托得文质彬彬,可谁又能猜到他的手段会那么毒辣。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我,许久才问道:“你就是珞珞?”
“是,是的!”
他蹲下身勾起了我的脸,若有所思地道:“认识陆朝歌吗?或者……叫朝爵?”
柯远威居然知道朝爵这个称呼?
我心头一颤,慌忙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是么?”他忽地眸光一寒,狠狠一把揪住了我头发,慢慢把我头发往后扯,迫使我昂起了头,再不紧不慢地问我,“我再问你一遍,认识陆朝歌吗?好好想,我可以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这笑面虎果然是名不虚传,前一秒他可以笑得春风满面,后一秒他能阴戾得冻人心骨。但我不敢说,当他提及“朝爵”这两个字时我就预感到了什么,不能说,即使是死!
柯远威还在把我的头发往后拉扯,使我的头弯成了一种可怕的弧度。他再不停手,我脖子会硬生生被他这样扯断。
我死死抱着他的手,眼泪无法控制地顺着眼角滚,从额头滑过,浸到了头发丝里。有那么一刹那,我想说我认识陆朝歌,甚至我们……但不能!
“是不说?还是不敢说?”他的样子很平静,可我看得到他皮囊下那发自肺腑的狠毒和残忍。
我依然什么都没说,身体顺着他拉扯的弧度弯成了弓,疼得瑟瑟发抖,感觉马上要死去一样。
就在我以为柯远威会对我下死手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边上那保镖连忙取下电话恭恭敬敬递给了他。
他接过电话也没讲话,片刻后冷哼了声,“请他上来!”
放下电话后,他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直接把我拖到了办公桌后面,随后坐在椅子上一脚踩在了我背上。
此时门开了,乔姐忐忑不安地领着陆朝歌走了进来,他器宇轩昂得仿佛一个傲视天下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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