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篇文字是前几天写的,这半篇文字是愚人节这天写的。在写这半篇文字的时候,我正从医院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这段时间里,与家人沟通过程中,我对自己比较好奇的一点是,即使我内心非常焦虑或者担心,但与他们说话的时候,语气语调都是冷静理性平和的。对于父母,我已经接纳他们,他们之所以成为他们,我之所以成为我,都有我们各自的原因,这就是我们的现实。我接纳这样的自己,也接纳这样的父母。
刚给母亲电话汇报了最新的情况,昨天医生考虑到父亲肌酐比较高,增强CT改为了普通CT。从CT报告结果看,没有大问题。但还得继续排查,积水是哪里来的?肿瘤指标奇高的一项是什么情况?今天医生安排了肿瘤科会诊。
已经好多天没写文字了,今天似乎是靠一种惯性把上半篇发出去,下半篇似乎被放在弦上,不得不发。真正开始写的时候,发现内心里的那种躁郁似乎被吹散了些。仿佛一个个文字携带着我的焦虑和恐惧冒出来。那些焦虑和恐惧来源于哪里呢?我想试着去看看它们的来处。
已经连续几天,济南查出确诊病例来。今天第8例确诊。网上关于上海疫情的各种信息让人惶然。我的内心又开始纠结了,把老父亲接到济南,万一济南的疫情严重起来,是不是还不如老家安全呢?我看到自己又开始苛求那个只有事后评估时才能确定为唯一正确性的东西了。由此延伸出来的可能性的恐惧,也越滚越大。
从关联病例一出现的时候,我的心理状态就是这样起起伏伏兜兜转转的纠结着。如果不接父亲过来,会怎样?我试着去想象另一种选择,父亲的病痛,妹妹的无助,未来的不确定,我的无能为力,我似乎又充满内疚和自责,我做不到就那样静待。好像无论怎么选择,我都会找到理由让自己处于这种焦虑之中。这似乎也是我的模式。
站在我之外的“我”的一部分去看这部分的我,我仿佛被一团黑色的烟雾笼罩了,似乎我还很起劲地主动沉浸在里面。当用文字把这部分描述出来的时候,我理解了自己迟迟不写的原因。我进入了自己用自恋和焦虑为自己编织的牢笼,这个牢笼是一向都存在的,一遇到应激事件时,它就会出现,而我也会驾轻就熟地进去。
我的纠结来源于无法达成的完美,我的焦虑不安来源于担心,我的担心来源于对死亡的恐惧。这些情绪,层层叠叠,相互加强着。这样描述的时候,我在看它们,它们似乎开始退缩了。我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空间渐渐大起来,这让我呼吸舒畅起来。
昨天收到了樱桃茶烟,一个漂亮的粉色小盒,很女士的感觉。原计划近期小聚一下,一起品尝一下茶烟,体验一下吞云吐雾的感觉。现在看,又要推迟了。
点烟解愁,似乎很应景,又似乎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惭愧。拆开粉色的小盒,取一支细细的烟来,点燃,学着想象中的姿势,使劲吸一口,再缓缓地吐出来,有点甜甜的味道,烟雾缭绕起来,“仙”的感觉。难道,这就是那让很多很多人欲罢不能的烟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要写最后这两段,就那么写下来了。想起烟来,有些兴奋,有点像逆着父母做事的感觉。该叛逆的年龄,没有叛逆,到了现在的年纪,却常常体会到想要叛逆的渴望。就这么想想,发现心情似乎也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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