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锯划在水管上的嚓嚓响,也许是这世上最刺耳的声音了。
那是一只水箱,类似于蓝可儿殒命的那种。只是小一些。
每天早上六点会被隔壁的鸡叫吵醒,那沙哑冗长的声音告诉我,即使这个国家里最好的厨师来了,它的肉也不会好吃。
中午却是屋后那只被唤作安倍的狗。
尽管节奏很快事务繁多,但还是在本该集中精力做事的时间,跑去了“比利时岛”。其实是说英语的比利时老板开店的岛。开始的一段丛林水道,着实有一种亚马逊平原探险的意味。他们划着瘦长的小舟渐行渐远,或者摇着帆船破浪疾驰。我待在岸边,看着褐色的水里中东模样的小孩游来跳去,心里不安地祈祷着这趟放松之旅尽快结束。不过看到两个白人美女,倒也不虚此行。
回来的路上来到海边。转身拍照时,一个惊涛拍岸,湿身人面像。
有时候我会想一个问题:安倍到底是一只怎样的狗?
在我刚来的时候,我发现大部分人和物都比预想中好。唯独那只狗是个例外。暗黄色,身材不胖不受。脏兮兮,喜欢在刚拖完的地上飞奔并跌个人仰马翻。它会一面忠诚地摇晃着尾巴一面舔舐你的衣服,展示出难以理解的亲近行为。而且极其愚笨,每每喂它食物时,它只是慵懒地低头等着,了无生气,不会配合地跳起来。它还会在午睡时间狂吠不止,像是打了鸡血,拼命吆喝。总之这是一只肮脏、笨拙、烦人并且无知的狗,令人生厌。
雨季到了。
当北京的那些男士女士被晒成骨肉相连的时候,这个地方却天天阴云密布、夜夜风雨雷电。云会压得很低,而且可以一半晴天一半阴霾。半夜的闪电可以闪出幻灯片一般黑白交错的效果,雷声则响如鞭炮,近在咫尺,摄人心魄。
所谓花开又谢雨水又来没有人停留。
天放晴后的中午时分,我仍然会在睡梦中醒来,然后猛然发现到了安倍叫唤的时间。当得知那狗已经被送至北方100公里外的营地时,突然有点想念这只狗了。
科城 201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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