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

作者: 小袁Jill | 来源:发表于2018-08-30 21:46 被阅读16次

    by小袁Jill

    草海百叶间,木舟漂素椽。

    远看一叶蓝,定是蜻蜓现。

            我凝神编出一首打油诗的功夫,桥沿上一只有着蓝色羽翼的蜻蜓便倏然飞去了。我想这正是应了小令中那句“远看一叶蓝”——蜻蜓的魅影只能远远地观看。一是它的警觉性一般很强,靠近就跑了;二是它极其灵动,不等掏出手机或在偌大的莹屏上找到它的身影,就跑了。

            我与蜻蜓的几个故事,却让我觉得这并非坏事。

            一次是在云南的拉市海划船。由于一人划一船的局限性,游客们只能在海的边缘游玩。我悠哉悠哉地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漫行。不知名的藻类,一种是像不到巴掌大的小巧荷叶一样,聚成三五一个的群落,乖巧得任桨拨弄任人宰割。

            而蜻蜓停落的是另一种,箭头状的连在一起,密集得让船寸步难行。而箭头所指,皆像一朵盛放的青色莲花。

            我几次不顾偏离了风的轨迹,为拍摄下蜻蜓硬是拨动桨将船头刺入了藻群,凌乱了莲花。这包括了我将它看得最清楚的一次:半身透明的蜻蜓,拥有蓝色和红色交织的头和翅膀,波澜不惊地在水面停歇着。

            “水蜻蜓!”尽管最终上岸后我只乱语着“彩色的彩色的”的形容词,妈妈还是对其品种作出了判断。

            但这都是后话。只不过这前一秒岁月静好的水蜻蜓,下一秒一不留神被我的船轧入了水底。而在我提心吊胆的时候,它又从容地从船的另一头钻出了水面,悠然去寻另一株藻类了。

            这般离奇的举动以至于让我上岸后十分激动,又一不留神摔了一身泥。顾名思义:水蜻蜓,当然是不怕水的了。这一点我领悟得晚了些。

            另一次是在大理洱海的观光公路上。沿岸的灌木清除一列后就形成一条红土辅就的道路,蜿蜒到遍地礁石的海的边缘。

            游客都在这里观赏或拍摄,因为这里限制的禁止游泳就避免了水污染的问题。因而就有了生物繁洐生息。

            在我的印象里,蜻蜓这种昆虫分外机警,总是捉摸不住,敏锐得使人气愤。

            然而并非是这样的。它只是因种类特点和出众的视力而能很快地逃之夭夭,对于年老的或是眼睛受损的来说脆弱得可能下一秒就会死去。

            “喂,你的帽子上有只蜻蜓。”

            不远处一个小孩子提醒他的同伴说。随行的一个男人当即从那个小女孩的帽子上擒住了它。黑色的、颜色晦黯的翅膀笨重地扑朔着。

            “咦?”

            那个男人说出了我的心声。我有些眼花似的疑惑。那是在我记忆里有一次和爷爷在公园,爷爷伸手抓住了一只停留在自行车上的蜻蜓,可紧接着它便脱手而出,像扑飞的赤红色的火焰,伴随着双翼急梭颤抖的嗡嗡声逃飞了视野的尽头。

            那之后我就觉得蜻蜓是抓不住的,永远是在视线的边缘飞朔着。可这个认知在刚才这一刻轰然崩塌了。男人松开了手,枯黑的蜻蜓斜斜地飞走了,一抖一抖侧身飞向了海面。姿态让我联想到即将坠毁在百慕大三角海里的飞机。

            停泊在礁岩上的白鸟唰地飞扑走了。……

          随手拍了几张草海的照片,我细细揣摩寻找着恰当的时机和情景,在一个角度定格了这个画面。

            蜻蜓飞逝得那么快,总在不停地飞逃。在时光的缝隙中来不及捕捉,那蓝色的彩色的赤红色的魅影,最终化作黑色的风尘归落于大地或海洋的怀抱里。

            飞翔是自由的象征,然而没有双臂才有翅膀,飘飞短暂而又迫不得已。

            点一缕水波,在跃起时恰恰拍下这一瞬,却兴许代表了它的一生。

            它进入了眼前的视野,我目光一凝,屏住息离开了原地。

            ——一只蓝色的蜻蜓在草叶尖倏然而立。

    -(章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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