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不得意之时,常常会如影随形。处于寂寞而不甘于寂寞,是强人;居于寂寞而不觉寂寞,是哲人;甘于寂寞而乐在其中者,是高人。高人者,一切顺乎自然,得之不以为喜,失之不以为忧。但能有这样境界的人似乎不多。圣贤如孔夫子者,也是在碰壁绝望之后才退而讲学,然而圣人毕竟是圣人,醒悟及时犹未晚也。陶渊明甘于田园,王维一心向佛,柳宗元流连山水,苏轼随遇而安,平淡之性怡然,而寂寞之心难泯。“采菊东篱下”固然悠然,但“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欢欣中,怅惘的余韵音犹在耳。“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的自慰;“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孤傲;“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概叹,莫不潜藏着难以言宣的无奈。“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纵然是这样豁达的旋律之中也不难听出寂寞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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