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新乡的雨已经停了。
坐在车上,父亲给我打电话,问我毕业了没?(我之前告诉父亲实习就是毕业),此去北京,本是打算一切安顿好之后再告诉家人。只好提前告诉父亲,正在北京的火车上。父亲似乎愣了一下,说,明天我也去北京。换我愣了一下,问在哪个区,还是比较希望父亲去的地方距离我要去的地方不要太远,但是得到的答案不太美观。然后父亲说,去吧。没有嘱咐一路小心之类的话。隐约听得到母亲在旁边让父亲嘱咐我一些事情。电话挂了。
来之前的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给我几千块钱,说“走吧,北上广深随便你去”然后就没了下文。看着窗外,浅笑。
手机又响了,还是父亲,顿了一下问“钱够不够?”估计这个电话也是母亲逼着打的。
我的工作包食宿,一月不过两千多,父亲的工作也是包食宿,一天却是三百余,对于我而言,超过父亲这个搞建筑的却是我的目标,可是我要在远离繁华帝都的北京郊区努力拼搏多少年才可以补得齐我与父亲之前的差距。
吭哧吭哧颠簸了七个小时,总算到达了首都北京,一下火车,天还没有彻底明亮,来来去去的行人,一个个拉着行李箱目光呆滞地行走在路上,好似充满了烦恼。天气很冷,我来不及停留,就匆匆的挤入他们的人流,我与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走出车站,站前广场一片住店与打车的叫喊声,甚至一些人对我拉拉扯扯,一点不符合高大城楼式车站的气质恢宏,我明白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生计所迫,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我在我已经很疲惫的脸上努力地对他们挤出笑容,草草打发,不让他们在我这样的人身上耗费本就不多的时间。
一夜的车途劳累,我并没有怎么合眼,满脸都是对未来的迷茫与彷徨。我害怕每一个向前的脚步所要面临的未知,我好像在朝着一群洪水猛兽执剑奔走。我的心不停的在拽着我的脚步停止向前,催我回家,但不知道为何,它好像不怎么听话,依旧行走在脚下。
现在的我好像十天都没合眼,甚是疲惫,也可能是我想到当下日子的黯淡无光,充满了对这座陌生城市的害怕与逃避,我急需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好好休息。为了找一个便宜一点的旅馆,我跟着导航,大概行走了六七公里,我深刻的记着我拖着我沉重的身躯绕来绕去终于找到那条狭窄的小破巷子里,当时的太阳,已经快要刺进我的皮肤里。
躺在一张很狭窄的小床上,我本以为我会倒头就睡,一切事情明天再谈。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面对着前后左右四面发黄的墙壁,我问自己此行的目的。在洗澡淋浴的水声中,我眼中无泪,内心却已流成江海。
我拨打着来之前就投过简历的那家公司电话,匆匆背起书包就按着短信的地址前去面试,一路颠簸,停停走走,在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在这趟途中,我看着周围由破破旧旧的平房一直到宽阔的街道高楼林立,斑马线上黑压压的一片着急的人群,加上随处可听见的冷冰冰的谩骂声,心想着北京也就这般模样,并没有那么多的诗与远方。
接下来的若干个月(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在这种远远不是我所期望的环境中生存多少时间),便在东五环外劈柴喂马,烧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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