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8日上午10点59分,李敖走了。
01
有多少人悲伤,有多少人哀愁?
于是,人们耳语着:
“那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狂生走了……
“那个‘神气活现’了一辈子的‘知识分子臭老九’走了……
“那个一生‘一抱不平,二抱女人’的一代传奇走了……
“那个自诩‘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白话散文的前三名’走了……”
与其生前的嚣嚷不同,只安静地占了一席头条。
仿佛一场默剧悄悄落幕,任人评说。
豪士也罢,渣男也好;醒世救世又怎样,玩世张狂又如何。无非俗世中人在纸页的边角上做起的不新鲜的文章。毕竟我们不是他,又何以知晓这场演出的美好与不美好。
蔡康永说:“他一个人身上,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他不在,那个江湖就不在了。”
他带走了他的江湖,却留下无尽的孤独。
02
知道李敖这个名字是在很小的时候,读到李敖的文章是在大学时光,看到李敖模样却只是在电视里。
惊叹于那犀利的表达,却又仿佛是一场场跳脚的嘉年华:
“世界上最讨人厌的一种活就是失败者的理由。”
“知道看人背后的,是智者和唯美主义者;知道背后看人的,是奸雄。”
“胆小的伪君子把白的说成灰的;胆大的伪君子把黑的说成灰的,颠倒黑白最成功的不是颠倒黑白,而是没有了黑白。”
“我从不和气生财,我只是咆哮生财。狮子从来不和气,和气就吃不到lions share。”
“不是敌人就是朋友,该是错了;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才是对的。敌人要从宽认定;朋友要从严录取。”
“不动心、动什么?我对美女从不动心,只动心以外的部分。”
……
瞧,你仿佛在读一本《世说新语》,《世说新语》里只活跃着一个人。
他忽而闪转腾挪:你需得如我这般如何如何。
忽而又老神在在,捻须晃头:可曾晓得这世间事我早已看得通透。
装神弄鬼也好,玩世不恭也罢。
你可曾在神摇梦弛之际,见得他在折扇后面抿嘴偷笑?
03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的一个同学一开始很崇拜李敖。
他也早早就听闻过李敖的大名,莫名崇拜得不得了。可由于那时候能找到的李敖的书很少,所以一直未曾拜读过。
有一天,他把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李敖文集》扔到我面前:“你看看吧。”
我拿起来,纸张的质量很差,应该是盗版,于是半开玩笑地对他说:“送给我么?”
“拿走。”他都没有半点犹豫。
谁知道他接着冒出来的金句,即便在后来的岁月里偶尔也听到很多人说过,如出一辙:“这个老装逼犯,自大狂!”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过了大概一个周左右,这位同学又厚着脸皮来问我把那本《李敖全集》要了回去。虽然时时嘴里还是骂着“装逼犯”、“自大狂”,可偶尔和我们谈起一些话题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把李敖的原话换个方式引用一两句。
李敖说:每一个说李敖吹牛的人,心里都供着李敖的牌位。我想是真的。
图片来自网络
04
我有个女性朋友也说起过李敖,不过却不是抱着喜欢的态度。
这是因为胡茵梦,是因为李敖对于新欢旧爱的态度。
她说李敖曾经可以毫不吝啬笔墨地夸赞胡茵梦:“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别人,是胡茵梦。”却又在分手之后到处谈论胡茵梦拉屎如何,极近羞辱。
我想,也许这就是李敖吧!那个孤独的李敖!
或许每次真正羞辱的都是他内心深处那个桀骜不驯又高高在上的自我。
因为:我离却了你,却放不下你。
毕竟:我只有这样,才能在我的清高之下想念你!
另外一个朋友曾谈起个有趣的话题:李敖是他的本名吗,为什么不叫李傲呢?
记得有人回答说:也许他始终需要靠近人群才能不失却骄傲!
难怪,余光中说:他天天骂我,说明他的生活不能没有我。
所以,李敖一边遗憾着没有交到一个朋友,一边在自己的世界里固守。
05
曹可凡问李敖:“您说过从内心来讲是特别救世的,可在具体表现方法上,又是愤世的?”
他回答:在生活中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不生气!跟你逗着玩,我赢你,活过你!
他终于还是走了,只剩下我们仰头看着繁星。
今后,谁来逗我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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