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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审问

第三章 审问

作者: 吕泳 | 来源:发表于2019-04-23 23:14 被阅读0次

“异乡人,你说自己是来自一个远方城市的旅人,既然你跑到我们的领地,今天你务必要言出其实,将你的身份做出一个表明。想必你也已经看到了,在这个领地上,并不具备你们城市中所拥有的一切,但这里的人民渴望自由,尊重自然。虽然没有你们城市里面的种种先进条件,然而这里也拥有你们城市之中所不具有的宁静祥和,我们的部族并非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相反,正因为我们了解你们的生活种种,才隐居在这和谐的草原上。今天你所看到的这些,已经是图卡大人以及我们部族的兄弟们对你的恩赐。试想,一个奄奄一息的异乡人流落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草原上,我们本来是没有一点义务要将你救活过来,并且要分享与你我们辛劳所得的食物和水。如果接下来你的陈述让我们产生丝毫的怀疑,即使有那么一丁点的嫌疑与纳鲁寨有任何可疑的瓜葛,那么你将被推到大街的菜市口处死,并且你的尸身会被城墙外面的饿狼分食,你的灵魂将永远流浪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无法得到安息。你周围的这些人,都是我们部族的英雄,他们都是曾经久经战场的苍鹰,所以你若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总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或者你可以自以为是的演一出好戏给我们看,即便你是一个好的演员,能骗过在你城市里的那些虚伪的听众,但你也绝对欺骗不了我们,你的一言一行将直接关乎到你的生死,你的生命是弥足珍贵,而你的死亡也是轻而易举。来吧,接下来请你说说吧异乡人。”中年人语重心长的带着挑衅与讥讽,对着邱平和在场的所有人语气激动的讲了一番话。邱平看到中年人的额头渗出一些汗珠,想必是是因为刚才的一番演讲着实费了他很大的气力。“此时一定要冷静处之,讲出一些实情恐怕是百益而无一害的事情,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对他们隐瞒的,就不妨将事情一一道来。”邱平想着,便开口陈述起来。“尊敬的图卡大人,以及刚刚开口问话的这位大人,还有在场的大人们。刚刚听到大人的训话,让我惶恐不安。我首先要感谢各位大人们将我的性命救活,这足以显示出大人们的仁善之心。大人让我来陈述我的情况,我想您一定是想听我冒昧闯到镇子的原因。我是一个地质勘探员——就是勘探地球地质构造,或者矿产产量的数据记录员。我们常年在野外工作,几乎很少返还城市,在野外中,我们总是用先进的仪器做各种各样的探测,比如矿产,包含了金矿,煤矿,铁矿等等,也会去到一些存于野外的矿场内,做一些类似于技术指导的工作。我在一次野外勘探时,与我的教授和我的几名同事,在荒漠中迷路了,我们东奔西走,翻过一个又一个沙丘。炎热的高温将我们快要烤熟了,我们就在两座沙丘的中间休息。我的一个同事因为中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嚎啕大哭,四下里乱了阵脚,两个同事出去找水的路上却意外陷进了流沙里。我和教授寻着他们惊恐的喊叫声向他们奔去,却看见他们的身体已经被黄沙漫过了腰身,我冲上前去将我的腰带抛过去,可是这远远够不到他们的拼命伸出的双手,他们哭喊着,咆哮着,发了疯似得用手刨着砂砾,想爬上来。可是越是这样下滑的速度越快。教授大声喊着他们住手,那声音却仿佛传不到他们的耳朵里,我与教授和我的两个同事之间,就像隔起了一道高墙,任凭我们如何呐喊,只看见他们渐渐的一点一点的被黄沙吞噬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在我冲上去的时候,我的腿被教授狠狠的抱住,将我拖了回来,只那一会功夫,黄沙又恢复了宁静,那个吃掉我两个同事的地方就像周围的沙丘一样安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害怕极了,我冲过去抱住教授,只有泪水在我们惊恐悲伤的脸上徜徉。当我们再回到我那个中暑的同事身旁时,她已经死了,就躺在沙地上,没有留下一句话,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教授更是因为悲伤过度而神志恍惚。‘我的学生啊,我的学生啊,’教授总是颤抖的喊着这句话,后来我们两个人,在埋葬了我的同事后,走了两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矿场,也因此我和教授两个人活了下来。再回到城市里,教授精神出了问题,送到精神病院去疗养,而我,成了一个人们口中地地道道的罪人。人们以为是我与教授坑害了我的同事们,即使我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然而警察和法院也拿不出任何十足的证据。就这样我被地质院辞退了,我去到我的老家开了一家面馆,一过就是两年。虽然经历过那个可怕的事件,可我的心仍然对大自然充满向往,在无数个夜里,我总是被我那死去的几个同事们唤醒,他们似乎责怪我的见死不救,常常来到我的梦里追杀我,折磨我,然而每当我在梦中惊醒,我面对黑暗的房间,我总是无能为力,是那种心神俱灭的恐惧感。我想我不能再安然度过每一天,我要独自远行,净化我的灵魂,也为我死去的同事们超度,假若这算得上是对他们灵魂的一种超度的话,我愿意去救赎,即便付出我微不足道的性命。于是我安顿好家里,一个人骑车,来到这西北的边陲,进行着这一场一个人的独自旅程。路上我显然是迷失了方向,又遇到暴雨洪水将我的车子冲走,才跌跌撞撞的闯进了您这僻静的镇子上。”

邱平脸色暗淡的讲完这些话,抬头望向络腮胡子身边的九儿,却发现九儿眼里浸着泪水。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也是仿佛深深陷入了这场悲惨的故事里。“你说你是个地质勘探员,能勘探金矿吗?”图卡打破了这种寂静,对站在前面的邱平说。邱平微微前屈身子,恭敬的说:“是的,图卡大人。”“那就是说你可以寻到金矿了?只要有金矿存在的地方吗?”中年人补充道。“不一定,这需要一些仪器,或者一些时间。但是如果在有金矿的地方,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比如……”“好了,我们这里没有那些先进的仪器。”不等邱平说完,中年人就插话道。邱平本来想在这一群人中举一些实际的案例,却发现这些人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十分感兴趣。他看到中年人在白发老头耳边低语着什么,白发老头一边注视着邱平,一边微微点头。邱平这才腾出一丁点的时间,仔细打量着这个大殿。

这是一个宽度十米,深度十五米,高度五米左右的大殿,两排红漆涂就的圆形木柱支撑着整个房顶,左边五根,右边五根。房顶上绘着一些虫鱼鸟兽的图案,均是由蓝绿红白黑等等颜色绘制的,中间三米左右的走道旁并排放着一些类似于太师椅的实木椅子,椅背与扶手上雕刻着两条蟠龙,张着嘴,瞪着眼睛,仿佛就像故宫里摆放的椅子一样。正中间的墙壁上也绘着一副画,上面蓝天白云,红红的烈日,还有一些身着异服的普通人民,还有一些兵将,再对着与门口石屏上的那同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做跪拜的模样。想必这个魁梧大汉是他们的首领,众人在地上跪拜他是在行礼。在远处,一条碧蓝的大河贯穿其中,河面平静没有一丝波浪,河上面一个黑色的物体,是一艘船,只见那船上面堆的满满的闪闪发光的金子,手执弯刀的甲士若隐若现的立定于金子旁边,似乎在守卫着这一船的金子。那金子闪出的光芒似乎比头顶的太阳还要耀眼一些。画的正下方是一把金灿灿的椅子,这把椅子绝对不比故宫里的龙椅逊色,而白发老人图卡就坐在那上面。邱平心里一惊,难道这个图卡莫非是这的土皇帝吗?他纵着眉头思索着。那天报信的年轻人,九儿,络腮胡子,还有七八个老人与中年人都分布在中间过道两侧。那些老人是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则是站着,即便他们身边的椅子是空闲的,可是没有一个年轻人敢坐在那里。邱平顿时感觉到一丝悔意,他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来到这个镇子上,因为在这里他分明看不到现代文明的存在,相反,古代的那些条款规矩一下子就从他曾经读过的书中涌到了现实中来。他的内心充满不安与恐惧。因为他虽然身在人群里,却仍然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战斗,并且他的命运是掌握在这些人手里的。他正想的出奇。“异乡人,异乡人,你还没通报你的姓名。”图卡的问话吓得邱平浑身一惊打了个寒颤,邱平这才注意到那中年人和白发老头早已经结束了窃窃私语,正在一起盯着他看。“哦,图卡大人,我叫,我叫邱平。”邱平结结巴巴的答道。“邱平,哈哈哈,这个名字真不怎么样。”图卡一边说一边笑起来。众人也都跟着他笑起来。随即图卡止住了笑声,“你有没有碰到纳鲁寨的人?”图卡突然表情严肃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邱平的眼睛问道。“呃,纳鲁寨?是一个寨子吗?”邱平反问道。“哈哈哈哈,图卡和众人又一次笑起来。到底有没有接触过?”中年人厉声问道。“没有没有,除了一群狼之外,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人。”邱平焦急的回到。“既然这样,九儿,先把他带到柴房里,你要亲自守着柴房,不可让他踏出柴房半步,等候处置。”图卡吩咐九儿。九儿连忙低身应和。“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是坏人。”邱平哀求似的对着大殿上高高在上的一群人说着。“异乡人,邱平,你只去等候结果,别再废话。九儿,带他去吧。”中年人对着邱平和九儿用命令似的口吻说道。“走吧,再废话小心你的小命。”九儿的语气倒是显得平和一些。邱平只得乖乖转身向后,九儿在前面催促他。走到石屏处时,邱平回头望着大殿,只见图卡和那一干人等,正在商量着什么。九儿用刀鞘桶了邱平一下,“快走啊,今天你没死,就说明你保住小命了。”九儿似乎带着一丝开心的模样,撒娇似的对着邱平说着。邱平看了一眼九儿,转头随九儿向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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