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霜降以后,村子和土地一起即将走向冬眠。种子们深藏于沃土,瑟缩着身子,彼此交谈着,这些被农民们宠坏了的精灵啊,该怎样面对凛冽的冬季呢?
柿子红了小草儿畏惧于霜的冰冷,早已经曲服了,它所依附的田野,经历了春的绿,夏的碧,秋的丰,像这座六百五十年的村子一样,披上了枯黄的外衣,蹒跚的走在夕阳西下的路上。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草儿挣扎着抬起身子,她说。
可不是吗,一只灰羽黑翅的鸟儿说,没有新意的飞翔,我早已经厌倦。
艺术家们在牛爷爷家的院子祠堂像一位饱经沧桑的夫子,他背着手,踱着步,一面吟诵《孔雀东南飞》一面说:看看,看看我着的长衫,一穿就是几百年。
两个上学的孩子,蹦蹦跳跳的从他身边跑过,一串银铃似的声音回荡在原野:恒古不变的沉闷,我们并不喜欢。
一轮新的太阳从东边的山后探出头来,仔细的打量着牛爷爷院子,一字一句读着外墙上的海报:南坡秋兴!
牛爷爷家的院子夜晚,南坡老队部。
变幻多彩的灯光,绚丽多姿的霓虹,热血鼓,灵的筝,心扉笛,抑的吟,愤的喊,一场露天音乐会就这样在摧朽拉枯、震撼人心的急流中拉开了帷幕。也许奔波儿灞与霸波儿奔这两个“家伙”并不知道,他们高超的演奏,像一场风暴席卷着落叶,从东向西一泻千里,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摘到了许多的第一:
沉寂数百年的古村第一次响起了现代 的旋律,面朝黄土背朝天,听惯了牛哞羊铃的农民们,第一次听到了“稀奇古怪”的乐曲声,古村的第一声呐喊,古村的第一次涅槃,古村的第一次苏醒,还有许多的第一……
爱唱怀梆的父亲一轮圆月从云中走出来,她也被这场盛大的音乐盛宴吸引住了。露天会场上座无虚席,许多的南坡人和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家们坐在一起,对,还有一位来自意大利的“洋人”。
说起来,观众也是一个奇迹的组合体,硕士博士学历的艺术家与普普通通的南坡人,就像来自异域的郁金香和土生土长的麦子玉米生长在同一片壤土之上。可是,艺术用他的魅力再次向我们证明艺术的伟大,他的包容性是无与伦比的。
其实,许多的南坡人第一次接触这种新鲜的音乐,他们中的多数人并不懂,他们议论着:这是什么艺术啊,好像还没有怀梆听着顺劲。
可是,直至音乐会结束,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开,这就是艺术的力量吧!
母亲与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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